第 42 章 姐姐
厲微的情況,最好的醫生都解決不了。
厲恆以為，這輩子他對這個女兒，都沒有法子了。
但現在，就在他眼前,沒人能搞得定的女兒,被一隻小小的,只有三歲的幼崽，給安撫的穩定又平和。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厲安。”
他抖著唇,叫了一聲。
跟在厲恆身後的厲安,對厲恆再瞭解不過。
僅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厲恆在想什麼。
“先生，您沒看錯。”
“小姐的情況……穩定了。”
厲微是真的恢復了過來,雖然這回復可能只是暫時的。
但這會兒,她的眼裡慢慢有了清明。
“姑姑，圓圓陪你睡覺吧。”
鳳圓早看出來厲微的黑眼圈了。
這麼多天,厲微除了下午鳳圓在時,休息了一會兒。其餘時間,她幾乎都是不眠不休的。
她的疲憊,連小孩子都能看出來。
鳳圓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現在天還沒有大亮，鳳圓回過頭，看了看爺爺。
“爺爺，圓圓要陪姑姑睡覺哦。”
不能再跟爺爺睡覺的崽,還不忘對著爺爺打個招呼。
他在打完了這個招呼後,就拽起了姑姑,要把姑姑拽起來。
厲微雖然不重,但她174的個子在那兒放著,整體還是有點份量的,鳳圓有點拉不起來她。
眼看著小傢伙累的直吭哧，厲微握著他的小肉手，自己站了起來。
從被鳳圓喚醒後，厲微的眼神就沒從鳳圓身上離開過。
她抱著鳳圓，連身後的親爹都沒管，就光著腳回了臥室。
臥室的門，“砰”的一聲被甩上。
厲恆看著關閉的門，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先生，我們回去吧。”
厲安此刻的心情跟厲恆是同步的，但他強行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出言勸著厲恆：“小姐和圓圓小少爺去休息，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的。”
“您在這裡乾等著，也是無用的。”
厲安說話間，把兒子趕了出去。
四下無外人。
厲安清了下嗓子，神態謹慎中透著一絲的希翼。
他沒忍住，低低開了口：“先生，剛才的事，您覺得，是偶然還是……”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厲安沒再說下去，他只安靜地等著厲恆，讓厲恆好好思考。
厲恆是思考了片刻。
他不知思考出了什麼結論，反正最後他沉默著離開了。
而臥室裡。
還沒睡飽的鳳圓，正在抱著姑姑哄。
“姑姑，你要乖乖的，把眼睛閉上。”
鳳圓經常被人哄，對於哄人，他自覺還是很有經驗的。
他在看著厲微閉眼睛後，就在厲微的耳旁唱起了歌。
他的嘴巴貼著厲微的耳朵。
熱乎乎的氣息撲在肌膚上，還有軟乎乎的小奶音往耳朵裡鑽。
這並不是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
可厲微閉著眼睛，真的睡了過去。
鳳圓把她哄睡，自己也困了。
不過鳳圓沒有跟著睡，他強打著精神，坐了起來。
先前縈繞在厲微身上都黑色霧氣，這會兒躲了起來，它們躲在厲微的附近，只等著隨時再回來。
鳳圓不知道黑霧是什麼。
但他知道這不是好東西。
他抬起小胖手，搓了搓臉蛋，下一秒，他吐出了一簇火。
這一簇火苗比曾經的都要粗壯，且顏色也明顯更深！
鳳圓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小火苗。
他揮揮手，把懸在空中的小火苗揚了出去。
小火苗觸到黑霧，一瞬間，黑霧宛若柳絮一般，燒了起來。
所有躲起來的黑霧，都被蔓延燒開。
鳳圓全神貫注，生怕再跟上一次一樣把屋子給燒了。
他太小了，現在還只會吐火，不會把火給收回來。
如果換做了爸爸，就能做到了。
鳳圓緊張地燒完了火，也不知道全部燒乾淨了沒。
他燒完，有點睡不著，於是乾脆給爸爸打起了視頻電話。
他準備彙報一下姑姑被黑霧纏著的事情。
按著時差，國內現在是八點左右。
這個時間，絕對不早了。
可鳳圓的視頻打過去，爸爸卻沒有接電話。他給大爸爸打，大爸爸也不接電話。
在給大爸爸打第二個電話時，大爸爸終於接了電話。
鳳圓看著屏幕裡，還待在床上的大爸爸，眼睛都一下子瞪圓了。
“大爸爸，你賴床呀！”
“嗯，大爸爸想多睡會兒。”
視頻裡的厲晟說著想多睡會兒，但眼睛裡卻不見有睏意，他的眼睛有點紅，面色看著也不像是剛醒的人。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沒看幾秒，厲晟主動開了口，他又問了一遍：“圓圓，你找爸爸有什麼事？”
鳳圓低頭看了下姑姑。
隨後，他把姑姑的情況說了一下：“圓圓吐火，把壞東西燒掉啦，姑姑好好睡覺了。”
小孩子說起話來，語句聽著不怎麼通順，但意思還是能表達出來的。
在厲晟的細細查問下，鳳圓交代的也算明白。
他還想把自己升級的小火苗給厲晟看。
厲晟暫時沒看。
“大爸爸，圓圓是小鳳凰的事情，可以告訴爺爺奶奶，還有姑姑嗎？”
厲晟思索了下。
“這件事，不用刻意隱瞞他們，但也不用刻意告訴他們，順其自然就好。”
厲晟聽完了鳳圓說正事，就開始問起他的日常生活。
“在那邊習慣嗎？要不要大爸爸把你接回來？”
“不要。”
鳳圓剛來一天多，他新鮮勁兒還沒過呢，心裡頭才不願意回家。
他沒把球場的事情告訴大爸爸，只跟大爸爸說著在這裡可好了。
不用上學，不用寫作業，這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厲晟看他不想回來，也沒有強求。
“大爸爸，圓圓想爸爸了。”
鳳圓雖然在爺爺這裡待的舒服，但他還是掛念兩個爸爸的。
他說完了想爸爸，厲晟的面色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鏡頭移了移。
隨著鏡頭的轉移，鳳祈的臉也出現在了鳳圓的眼裡。
“爸爸！”
看到爸爸，鳳圓的小嘴一下子咧開了。
他抬起小胖手，直接給爸爸送了個飛吻。
這個飛吻也是爸爸教的。
屏幕裡的鳳祈看見兒子，也是高興的，他眼底流淌著笑意，對一天沒見的兒子，同樣已經開始想念了。
他不動聲色的推了下厲晟的身子，想讓後者離自己遠點。
“圓圓，現在你那邊時間還早，你不想睡覺了？”
“圓圓想爸爸，看完了爸爸，在睡覺呀。”
鳳祈也有心和兒子多聊。
但鳳圓剛才跟厲晟的對話，他都是聽見了的。
鳳圓的身旁，還有一個睡著的小姑姑。
他眼底微動，不想打擾了這小姑姑的睡眠。
“圓圓，你乖乖睡覺，爸爸晚點再給你打視頻，好不好？”
“好。”
鳳圓乖乖應了，應完，他撅著嘴巴，對著電話親了一口，這才掛掉。
鳳祈得了兒子一個隔空親親，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厲晟，看見了麼？我的圓圓好乖。”
“嗯，是挺乖。”
厲晟不否認自家兒子有時候很乖。
他把手機丟到一旁，結實有力的手臂，再次把鳳祈撈到了懷裡。
“圓圓這麼乖，圓圓爸爸是不是也要乖一點？”
鳳祈：“……”
鳳祈挑了挑眉，一巴掌呼到了他臉上：“你夠了。”
鳳圓剛走，厲晟夜裡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大床上沒了鳳圓這個小電燈泡，厲晟簡直是是肆無忌憚。
他昨晚哄著鳳祈喝了一點紅酒。
鳳初的酒量不好，一點紅酒就讓他微醺了。
而趁著他微醺，厲晟半是誘惑半是強勢的，和他滾到了床上。
兩人同床共枕了多天，其實並沒做到最後一步。
他們一個是沒什麼獨處的機會，二是鳳祈還有點理智。
他知道自己會死。
所以，他不想讓厲晟跟他糾纏的太過。
兩人要真到了最後一步，厲晟對他上了頭，到時候他死了，他怕厲晟會消沉。
厲晟可不能消沉——
他的寶貝圓圓還小，還指望厲晟這個親爹好好養著呢。
他的理智維持了多天，最後全毀在這杯酒上了。
不，也不單單是這杯酒。
還有穿著白襯衫，把紅酒灑在身上，問他要不要嚐嚐的厲晟。
這傢伙不知道從哪兒學的手段，也太會蠱人了！
兩個人胡鬧一夜，他睡了沒多久，大早上的就又被厲晟給帶進懷裡了。
“我要好好休息會兒，你離我遠一點。”
鳳初說著，把他推開，自己重新埋進枕頭裡，想要休息。
厲晟的呼吸卻不依不饒的逼近，溫熱的吐息撲在他的肌膚上。
“最後一次……一會兒就讓你睡。”
“滾，不信。”
鳳祈的臉還在枕頭裡，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
他可不信厲晟嘴裡的最後一次。
厲晟的耐性很好，脾氣也好。
鳳祈罵他踹他甚至呼他巴掌，他都不帶惱的，而是依舊溫聲的哄著。
可以說，為了達到目的，厲晟的臉皮也在向著親兒子進化了。
鳳圓就是這樣，有時候知道犯錯要捱打，還是得去犯點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兩個爸爸估計是不睡了，但另一邊的鳳圓，卻在掛了電話後，就呼呼大睡了。
小傢伙睡覺也不忘抱著姑姑。
他的胖胳膊胖腿都搭在姑姑身上，這讓姑姑做夢都是在被什麼給纏著。
小孩子的覺多。
鳳圓這一睡，又睡了兩三個小時。
他醒來了也沒走，而是待在床上，挨著姑姑，玩自己的電話手錶。
他在手錶上和秦潯聊天。
秦潯給他發了很多照片，有路上遇到的漂亮小花，還有又碰見的流浪貓狗。
他發的這些東西，都是鳳圓愛看的。
兩個小孩兒隔著萬里，通過電話手錶，也還能密切聯繫著。
有傭人來送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