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青容抿了抿唇,低低道:“奴婢是識字的,在書房侍奉時無意間發現的。”

姜玉聞言睜大了眼睛,庶民大多都不識字,非受重用的家生子也不會被允許識字的,她不禁疑惑,“你曾說不是族中家生子出身,難道是有什麼來歷不成?”

青容面色一白,復又“撲通”跪下,“奴婢乃是罪臣之女,幼時家中一朝傾覆,被家中老僕打點,得以隱藏身份賣進了大族中,否則必要淪落到腌臢之地……奴婢知曉您對奴有所疑慮,如今和盤托出,只為博您青眼,將奴婢留在棲鸞院中。”

嗯?青容竟然有這般來歷,這麼輕易將會引來殺身之禍的來歷告知……姜玉若有所思,沉聲問道:“你本就在棲鸞院了,又何有此一說?”

跪著的青容重重將頭磕了下去,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青容向您賠罪,恕奴婢方才有所隱瞞,三房的老太爺不知怎得又記起奴婢,若不成為您的心腹之人,奴恐怕不得安生。”

聽著地毯上傳來悶悶地幾聲“咚咚”聲,姜玉低頭看著伏在她腳邊的十五歲少女,暗罵了一聲“老不死的”,然後悶聲說道,“求活罷了又有何罪,你先起身罷。”

重新站起身的青容,已經雙眼通紅,臉上還有幾道被胡亂擦拭過的淚痕。

隨後姜玉又瞭解到,原來青容這般懼怕被納為房裡人,是因為如她這般的僕從,若不暴露她的氏族血脈,在血脈為尊的氏族中,是沒有為主家生兒育女的“榮幸”的。

沒有兒女長大一搏前程然後反哺母親的機會,等待著她的,就是年老色衰後被隨意賞賜給武修、小廝罷了,運氣不好的,怕不是一兩年就被磋磨死了。

也就家生子出身中受重視有背景的,才有機會爭一爭當管事的機會。

可能有那雄心壯志的奴婢,想要爬上主子的床一搏前程,但是曾經見識過氏族做派還頗聰慧的青容,萬般不想選這一條路。

所以在被分配到棲鸞院後,又看到姜玉成為了靈脩,她自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將這些都瞭解清楚後,姜玉也算初步信任了青容,遂溫言安撫了她一番,“不必憂心三房太爺一事,我成為靈脩後,暫時沒有更換僕從的打算,你仍舊還是棲鸞院一等丫鬟。晾他也沒臉朝家主嫡女的院子裡伸手。”

為人奴婢不易,青容既然有這等麻煩在身,自然需要提前與主子通過氣,否則等麻煩上門後,第一個要問她罪的就是主子了。

此時姜玉一番話,說得卸下心頭大石的青容喜極而泣。

既然初步信任青容,她也算是在溫家有了第一個心腹,想到青容不但識字且聰慧,姜玉索幸將一些打探消息的事交給了她。

“主子放心,奴婢定會謹慎行事。”

知青容明白棲鸞院的處境,姜玉滿意地點點頭揮退了她,開始修煉。

靈脩修煉可以代替一部分睡眠,並不需要像普通人般睡那麼久,她自然不會浪費時間。直到半夜的時候,姜玉才沉沉睡下放鬆精神。

起來後她如常修煉,在午時前快步趕到了族內議事殿。

“只這一任少主人選略有爭議。族內一直有族老對那兩位頗有微詞,加上嫡脈二房少爺天賦一樣出眾,所以遲遲沒有定下少主人選。而您在禮法上乃是毫無爭議的原配嫡長女,若您被打壓沉寂,沒了您作為由頭,那兩位的地位自然會更穩固。”

青容沉聲說完後,那張沉靜秀麗的面容上露出些忐忑:“奴婢所知信息太少,這只是大概的推測,不敢斷言其中還有沒有其他緣由。”

姜玉在她訴說的時候,想到嫡脈二房,也就是溫乾恆溫靜嫚兄妹二人對自己的友善和熱情,已然可以確定,青容的推測基本正確。

由此姜玉想到了溫靜姝的身死,對查明她的死因已然有了確定方向。同時這也能佐證在接應溫靜姝入京時,族內為何命令反覆,先後派出了兩隊人馬。

至於什麼禮法上溫靜姝才是原配嫡長女,不外乎是被族內當做了少主之位爭鋒的由頭罷了。

但這樣一來姜玉對自己在溫家的安危更有把握了,有人把自己當槍使,自己也可以藉此保命,如此錯綜複雜才好。

不過不光青容知道的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所以這也是一部分的猜測,姜玉還不明白溫鳳閣對自己的放任態度何解,想必明天也能探尋個一二吧。

心中的疑惑解開大半後,姜玉心神大定,讚歎地看向青容,“不用謙虛,你的推測應是對的,確實解了我不少疑惑。”

但是這雖不算什麼機密事,也不該是普通僕從能知道的,青容既然沒有被三房老太爺收房,又是如何得知的?好奇中姜玉問出了口。

青容抿了抿唇,低低道:“奴婢是識字的,在書房侍奉時無意間發現的。”

姜玉聞言睜大了眼睛,庶民大多都不識字,非受重用的家生子也不會被允許識字的,她不禁疑惑,“你曾說不是族中家生子出身,難道是有什麼來歷不成?”

青容面色一白,復又“撲通”跪下,“奴婢乃是罪臣之女,幼時家中一朝傾覆,被家中老僕打點,得以隱藏身份賣進了大族中,否則必要淪落到腌臢之地……奴婢知曉您對奴有所疑慮,如今和盤托出,只為博您青眼,將奴婢留在棲鸞院中。”

嗯?青容竟然有這般來歷,這麼輕易將會引來殺身之禍的來歷告知……姜玉若有所思,沉聲問道:“你本就在棲鸞院了,又何有此一說?”

跪著的青容重重將頭磕了下去,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青容向您賠罪,恕奴婢方才有所隱瞞,三房的老太爺不知怎得又記起奴婢,若不成為您的心腹之人,奴恐怕不得安生。”

聽著地毯上傳來悶悶地幾聲“咚咚”聲,姜玉低頭看著伏在她腳邊的十五歲少女,暗罵了一聲“老不死的”,然後悶聲說道,“求活罷了又有何罪,你先起身罷。”

重新站起身的青容,已經雙眼通紅,臉上還有幾道被胡亂擦拭過的淚痕。

隨後姜玉又瞭解到,原來青容這般懼怕被納為房裡人,是因為如她這般的僕從,若不暴露她的氏族血脈,在血脈為尊的氏族中,是沒有為主家生兒育女的“榮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