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夢李/ 作品

第 282 章 第十七章

  “納吉尼?”蒼白巨人指指自己,挑了挑眉。

  “恕我指出一點:雖然你們去過的那個宇宙沒有進展到那個歷/史劇情節點,但在電影和小說中,殺死巨蛇納吉尼的都是納威·隆巴頓。”三公里外的弗蘭克在團隊頻道里糾正道。

  “管他是誰。”文森特不以為然,“我倒覺得納吉尼這個名字挺合適的——你們都沒有頭髮,並且都不/穿衣服……”

  李/明夜看了看文森特,又低頭看了看蒼白巨人,直接說道:“你以後叫阿爾法。”她頓了頓,“另一個還沒變異的就叫貝塔——如果他能活到有必要使用名字的時候。現在我們回船上吧!要是再待一會兒,恐怕你只能在伏地魔和納吉尼裡二選一了。”

  阿爾法顯然並不想選。

  回船途中,自然又是各路牛鬼蛇神紛紛顯形,當然有靳一夢在,這都不是事兒。靳一夢特意換了能量武/器,打出去一點聲兒都沒有,李/明夜全程趴在阿爾法的光頭上閉目養神,差點就真睡著了。

  其實以李/明夜的修為,即使當真入睡,也不過是調節身/體狀態,並不妨礙她真靈元神的清/醒與“術”的運作。換句話說,即使身/體在最深沉的睡眠之中,李/明夜也一直是醒的,不僅其分神始終在辛勤工作,且能夠同時感知每一個分神個體的所有感官體驗,同時本尊也能夠及時對外界發生的任何異常情況作出最迅速和最正確的反饋。故而,當靳李二人回到甲板上,諸人出來迎接,而人群中的提佐克在看到二人的剎那,當場對著李/明夜就是一跪時,李/明夜立刻就醒了……

  是的,提佐克當場對著李/明夜就是一跪,勢大力沉,膝蓋把甲板撞得砰砰有聲。再一看,他整個人都俯趴在地,額頭觸地,看起來極謙卑的同時也極惶恐,周/身溢出的驚慌失措是如此的濃烈,幾乎肉/眼可見。

  靳李那是何等樣人物?都結結實實呆了一下,多少有些迷惑。這幾年下來,他們跪過一些人(比如靳一夢受封騎士的時候),同時也被更多人跪過,但被這樣跪還是挺稀罕的。

  “就差一句‘青天大老/爺’了。”靳一夢忍不住在團隊頻道里嘟囔了一句,李/明夜聞言不由莞爾。然而就在這短短片刻,情勢又起變化。

  在這靈之海與凡世交融之地,靈能者對凡人的感染力進一步增強,更遑論提佐克本就是讀心者?於是相當荒謬的一幕發生了:在控心靈能者失控情緒的感染之下,甲板上出來迎接的留守海盜們一個接一個撲通跪了下去,以絕對的虔誠和充沛的熱情朝拜他們所信/仰之神的使徒……接著是淺信者與靈活信/仰者。後兩類人的信/仰深淺姑且不論,但在某種本能內卷意識的驅趕下,他們的行為表現,甚至比狂/熱信/徒們更加虔誠。總而言之,十來秒之後,甲板上除靳李與阿爾法之外的所有人都跪伏/在地,砰砰磕頭,“恭迎使徒閣下!”、“凱旋!”、“奧利西歐在上!”等高呼不絕於耳。同為“神之使徒”,靳一夢怎樣想李/明夜並不知道,她只覺得這一幕著實有些滑稽。

  “在今天之前,令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跪拜,是塔利安(自/由星域某行星)星區政/府的使者來科洛桑見我那次。作為叛逆者的同盟,他們向共/和國投降,稱自己保留有叛逆者暫存於他們那裡的一些軌道武/器,願意上交給共/和國。我聽了之後,告訴他們自己留著吧!我得承認,這確實是有/意嚇唬他們,畢竟他們在自/由星域動/亂時期的表現令我很不滿意,誰知道那使者代/表竟腿軟到直接跪在我的會客室裡了……”李/明夜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多少有些感慨:“現在這個記錄刷新了。我要改聖典,規定信/徒沒什麼大事不許跪拜。”

  “是該加這一條。沒事兒瞎跪什麼?膝蓋軟/了,脊樑就硬不起來。”靳一夢也撇撇嘴,招呼海盜們麻溜兒起身,“我就最煩別人跪。”他補充一句。

  “我也不太喜歡。”李/明夜回道。她的雙眸空茫依舊,臉上神情自若,但阿爾法注視著提佐克,逐漸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說起這個,哥……”

  無需李/明夜多說,靳一夢當然知道,她必定是想起了提佐克用“心想事成”之能治好的那條傷員殘腿。再一聯想到梵天頭顱之中的異狀,以及提佐克見到阿爾法的反應,一切似乎已經呼之欲出。“我記得你之前占卜過他,說暫時還不用管他。”他饒有興致地說道,“現在要管他了麼?”

  李/明夜笑了一下:“當時我看不清楚,只能知道他身上帶有一絲契機,而那契機應在未來。至於現在麼……既然已經送上/門了,那就管一管吧。”她頓了頓,忽然低語道:“難怪我看不清。”原來有部分命理可能竟然涉及張天然的本宇宙秘密行動,鑑於這一點,恐怕已經被他抹了。

  靳一夢顯然也想到了:“張天然……真是哪兒都有他。”

  “不是哪兒都有他……”李/明夜頓了頓,忽然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隱晦的提示。”

  “唔?”靳一夢有些詫異,然而轉瞬便了然通透,緊接著,不由便心底生寒。

  ——張天然為何要抹除自己在命理中留下的蛛絲馬跡?因為他不想被李/明夜推演占卜,使她在當下便能洞悉他現在所用的身份,換而言之,他不想被除了李/明夜之外的人知道自己出世,更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洩/露/出去。

  ——提佐克為何會被/迫滯留圖特加?因為這個毛戈人撞上了穆薩的狩獵,所有掌控氣象權/柄的法相幾乎被穆薩清理一空,倖存者也夾起尾巴做神,他找不到這類法相相助,因此只能停留在那海上的罪惡之地。

  ——提佐克為何會落在李/明夜手上?李/明夜為提前取得心願羅盤,好在期限內探索古亞特蘭蒂斯,在圖特加舉行了一次占卜。她如願提前得到了心願羅盤,而提佐克,這位身懷少許契機之人,不過是這一次占卜的副產品。

  ——假如張天然真是穆薩,或穆薩身邊的人,那李/明夜無法佔卜提佐克身懷之契機的緣由,此時已經水落石出:因為此人身懷之契機事涉張天然秘密探索的亞特蘭蒂斯,參與李/明夜的亞特蘭蒂斯之行的起因又與穆薩有關,如此多番曲折的因緣牽扯之下,其部分命理被想要隱藏身份的張天然一併遮掩了。

  ——很顯然,張天然當時並不知道提佐克會同李/明夜碰頭,甚至他有大概率壓根不知道提佐克這個人,只是將與自身秘密行動有關的一切命理遮掩抹除罷了。而張天然之所以要秘密探索亞特蘭蒂斯,正是因為他要趕在李/明夜之前,獲得那隻原本“命中註定”屬於李/明夜的慧眼,卻不曾想,竟正好促成了李/明夜與提佐克的會面……

  如此高明的手段,如此自然的作風,當真是視世事如治水,順勢而為,隨心而動,堪稱是了無痕跡。比張天然、莉莉絲甚至公孫軒轅都高明瞭太多,李/明夜平靜地想。詭道/士輸得並不冤枉。

  “這個人身上應該有慧眼的線索。”這是靳一夢的第一反應。目盲對李/明夜而言不是什麼大事,她自己也不是很有所謂,但他著實是耿耿於懷,因此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個。略一停頓之後,他才意識到更深層次的信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件事之後應該有至少兩三方不同的勢力了。”

  “是啊,一方悄悄放張天然出世,一方得知後悄悄把這件事透給我知道,並通/過此事向我點明瞭自身以及另一方的存在,間接透露/出自身與另一方的關係和地位……至於一直安排我人生的那位,也許是這兩方之一,也許另有其人。”李/明夜淡淡說道,“目前最多也才三位,還好,比我推宗/教/法/修/正/案那次涉及的利益方少了十來個。還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記住了張天然的手法。他別想騙過我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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