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第16章

 唐舒瞬間清醒過來, 顧不得還沒換衣服,就穿上了鞋子走出門去,迎面就碰上了一臉無措的劉嬸。

 這幾天唐舒都比較早起來, 準備早餐檔的事情。

 昨天晚上大概是因為沈越在家,她睡得特別踏實,今天醒來已經有點晚,看樣子劉嬸已經把包子做好了。

 唐舒沒等劉嬸開口,便焦急問道:“劉嬸,你看到沈越了嗎?”

 “沈……沈越他天沒亮就起來跟我一塊做包子,我一時嘴快就把昨天那誰欺負你的事情說了出來。”劉嬸也是一臉的焦急, 皺著眉頭道:“誰知道沈越一聽就黑了臉, 拿著一根棍子出去了, 說要給你討回公道。”

 唐舒心裡一沉,深怕沈越下手太重,會把事情鬧大。

 丁家興家裡本來就有點小錢,而且家裡人脈也廣, 有一個叔叔在公安局當隊長,他家裡面也是做工程的, 跟市裡幾個大人物都有來往,所以他們家在鎮子上特別吃得開。

 劉嬸臉色凝重,想要安慰她:“我想沈越只是去嚇唬他一下而已, 不會真的下死手的, 你別擔心, 沈越肯定會沒事的。”

 唐舒臉色煞白煞白的,她就是知道沈越脾性不好,昨晚才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沈越這人從小到大就習慣了用拳頭說話,要是女人挑釁他, 他還能忍一忍。

 可要是男人,指不定把人家打個頭破血流才會善罷甘休。

 唐舒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好不容易開起了一個小攤檔,以和為貴才是根本,畢竟她是出來做生意的,求的是財。

 唐舒輕呼一口氣,對劉嬸道:“劉嬸,我現在過去看看怎麼回事,今天的早餐就辛苦你來賣了。”

 “你還是別去了,畢竟大著肚子的。”劉嬸看到他們兩口子這樣,越發內疚。

 沈越剛剛那架勢,不是去打架還真不信。

 男人打架,免不了碰碰撞撞,要是唐舒一個不小心被碰到了,早產都是事兒小,最怕大人也有事。

 唐舒輕輕搖了搖頭,“我得去看著沈越,我不能讓他出事。”

 “那你知道他們在哪嗎?你上哪去找他們?”

 唐舒抿了抿唇,點頭:“我大概知道在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整個鎮子就只有一家迪斯高,丁家興這種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大概率會出現在那裡。

 *

 沈越拿著唐舒放在房間的那根棍子,一路狂奔到丁家興常去的那個舞廳,還沒進門,就抓了個喝高了的小夥子,怒問:“丁家興呢?”

 小夥子看到沈越手裡那一根半個手臂粗的長木棍,顫顫地指了指裡頭的包廂位置,“在,在裡邊。”

 迪斯高打架鬥毆時有發生,沈越那兇狠的眼神顯然就是來搞事的,他也沒敢亂說。

 沈越舔了舔後牙槽,大步跨前去,一腳踹開了包廂門,目光掃視一圈烏煙瘴氣的包廂,怒問:“誰是丁家興?”

 丁家興喝了大半宿,唐舒給他的打擊太大,昨天睡到晚上八點多,出來就找了個小妹洩了火,然後又喝酒喝到現在,腦袋又漲又疼,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向沈越:“媽的你誰啊?不長眼睛居然敢掃老子的場?”

 人群中不知道誰小聲喊出了“沈越”的名字,丁家興打了個酒嗝,端著一酒杯,搖搖晃晃來到了沈越身旁:“沈越?草,原來你就是唐舒那個小白臉男人?”

 丁家興矮了沈越一個頭,但還是往前湊了湊,嗤笑道:“媽的,你除了長這麼一張臉,哪裡比得過我?窮逼一個!”

 話音剛落,沈越直接抄起手裡的長棍,舉過頭頂,狠狠地砸向了丁家興的大腿,瞬間讓對方單膝跪在地上。

 “這一棍,是替唐舒打的。”

 丁家興的鬼哭狼嚎還沒呼喊出聲,沈越直接扔了手裡的長棍,徒手抓起了他的衣領,單手握拳,把丁家興當作靶子,迎面就是一拳下去,那張面目猙獰的臉,瞬間鮮血四濺。

 “這一拳,是老子打的!”

 沈越輕蔑道:“就你?還想跟老子比?來啊,看看誰的拳頭比較硬!起來,跟老子比一比!”

 丁家興狂吼一聲,“你他媽——”

 隨後作勢要撲上前去打沈越,“你竟然敢打老子?也不看看老子在這青峰鎮是什麼人,我跟你沒完!”

 沈越嘲諷出聲:“我管你什麼人,敢欺負我的女人,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的女人?”丁家興啐了一口,直接開口罵道:“做你個死窮逼的女人可真他媽倒大黴了,你看看你的女人都多大的肚子了,誰家的女人挺著幾個月大的肚子出來拋頭露面的?你他媽還是個男人?”

 “去你媽的!”說罷,沈越又一個勾拳落在對方的另一邊臉上,一顆牙齒“嘭”的一聲飛濺出來,疼得丁家興嗷嗷亂叫。

 “你他媽連孕婦都欺負,狗都不如!你欺負我的女人,不揍你才不是男人!”說著,又是狠狠一拳。

 丁家興看向天天一起吃喝嫖賭的同伴,怒罵道:“媽的,給我上啊!哎喲——”

 “疼死老子了,快給我揍他啊啊啊!!”

 旁邊的人互相看了看,直接一擁而上,沈越打起架來向來狠辣又敏捷,趁其不備反手抄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子,一把敲碎在桌面上,“嘭”一聲玻璃碎了一地,那齒口尖利的瓶頸直接頂在丁家興的下顎處,用力往前一推,紅著眼道:“來啊,誰敢上來試試?”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大氣都不敢呼一下,只有丁家興在哀嚎著,深怕沈越發起瘋來,真的把酒瓶子往他頸間懟上來。

 唐舒進門就看到了沈越揪著丁家興的衣領,手裡還拿了個敲碎的瓶子,丁家興那一臉血跡斑斑的模樣顯得尤其觸目驚心。

 相反,沈越臉上乾淨蒼白,微長的頭髮落在眉眼上,俊美無暇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狠厲,屋裡十幾人正圍著他,卻沒人敢上前。

 只聽他冷笑道:“老子告訴你,以後見到唐舒給我滾遠點,再有下次,老子直接廢了你!”

 “住手!”唐舒怕他怒火上頭,會弄出人命,連忙出言阻止。

 沈越抬眸,餘光看向了那個顯瘦的身影,眉頭輕蹙。

 唐舒看沈越一臉的無動於衷,又堅定地喊了一聲:“沈越,放開他。”

 “艹。”沈越抬頭看了唐舒一眼,震驚雙眼好像在問她怎麼會在這裡。

 唐舒直視沈越的眼睛,顫顫地說:“你回來我這裡!”

 等到理智慢慢回籠,沈越一把扔開了丁家興的衣領,然後抬腳踹在他的肚子上,才把手裡的玻璃瓶擲摔在地上,那玻璃碎幾乎要濺到丁家興的眼睛裡,嚇得他死死閉上了眼睛。

 唐舒上前兩步,直接伸出手牽住了沈越那寬厚的掌心,對躺在地上哀嚎的丁家興道:“丁家興,我願意出來幹活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能靠自己的手藝賺點家用,那也是我的本事,由不得你來說三道四。m主席都說過婦女能撐半邊天,勞動是最光榮的,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每個人都有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方式,我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我的人生。”

 “沈越是我的丈夫,你昨天當眾羞辱了我,我晚上回去就動了胎氣,一宿都沒睡好。”

 唐舒用力拉著沈越的手,想靠在他身旁,找到可以依賴的點。

 沈越似乎讀懂了她的想法,腳步往她那邊挪了挪,用力回握住她纖細的五指,十指緊扣。

 唐舒看向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可憐兮兮地問:“你們說,我一個有婦之夫,還懷著孕,卻要被丁家興當眾調戲羞辱,讓我肚子裡的孩子認他當爹,為此還動了胎氣,要是一個不注意,早產了,誰來負責?自己的女人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們咽得下這口氣嗎?”

 這些話,唐舒是故意對那些在看戲的人說的,她要這些人知道,沈越並不是無緣無故來找他們的麻煩。

 無論放在什麼年代,丁家興的行為都是低劣的,人人唾棄,現在沈越來為她討公道,她也要佔一個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唐舒看眾人依然無動於衷,冷靜道:“丁家興,你仗著家裡有權有勢,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甚至還口出狂言說要用金錢收買我,要是這些話被一些不知道實情的人聽去,覺得我朝三暮四,生活不檢點,那我以後怎麼面對肚子裡的孩子?我還怎麼在這個鎮子上立足?”

 這番話說出來,直接把丁家興架了上去,本地人誰不知道丁家興家裡有點錢,到處為非作歹?不過沒人說罷了。

 唐舒轉頭看向了丁家興,神色平靜:“以前上學那時候你天天糾纏我,我大可以忍,但現在我已經是一個有夫之婦,還懷著孕呢,你居然還在大街上調戲我,大家說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