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落心痕 作品

一百二十九 是似而非的謊言

 而夏烏拉的偷偷觀察的地方,是倚靠著山腳而建的皇宮,這座宮殿不像露格尼卡王國和佛拉基亞帝國的都城一般輝煌大氣,相比起來算得上簡樸,但無論是外觀還是雕飾,都處處刻印著靈獸歐德古勒斯的符號,與其說是皇宮,更像是宗教場所。

 現在,在大殿前的廣場上,烏泱泱的人群列成整齊的方隊,國王立於陽臺之上,高舉著權杖,但因為距離太遠,夏烏拉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在一處同樣能夠看到廣場景象的窗戶,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藏在窗邊的陰暗處觀察著,不時回頭督促同伴:

 “快點,記錄水晶呢?”

 在搬運衛兵屍體的其中一人丟下手裡的活兒,從腰包裡取出一顆水晶球遞了過去。

 在房間另一扇窗前,面容瘦削的中年男人注視著廣場上發生的事情,他的眼神比他的面容要更加蒼老、了無生機,彷彿眼前的事情完全與他無關。

 “聖王國已經集結了大批兵力,隨時可能南下,我們要儘快把消息傳回王都。”

 頹廢男人拍了拍手掌,目光掃過其他人“動身吧。”

 此時一道白光閃過天空,餘光注意到異常的頹廢男人望向窗外,正好看見陽臺上聖王國的國王緩緩倒下。

 頹廢男人又拍了拍手“情況有變,加快速度,我們必須在今晚撤出古斯提科境內。”

 “什麼?今晚!?”一位年輕人一臉不可置信地喊出聲,卻被頹廢男人的一個眼神把聲音強行嚥了下去。

 “古斯提科的國王在剛剛,被刺殺了……”

 那位拿著記錄水晶的人擦了擦冷汗把水晶收好,也向其他人解釋了原因。

 “接下來古斯提科肯定會開始宵禁和搜查,計劃好的撤離路線不能用了,我們從走私者的路線走。”

 “嘿——呀。”夏烏拉站起來甩了甩快要拖到地上的辮子,從教堂頂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瓦房頂上,開始在屋簷上奔跑。

 “這樣也算幫上師父的忙了吧?不知道師父會怎樣誇獎我呢,嘿嘿~”

 黑色如蠍尾的辮子在夕陽的餘暉下於天空色的畫板上揮舞,少女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外觀和心靈,懷揣著被誇獎的期待,少女從屋簷上跳下,隱匿在了黑暗的小巷。

 漆黑的還有窗外的夜色,羅茲瓦爾依舊在挑燈夜讀——當然不是在學習,而是在處理政務。

 自從昴在蓋拉哈爾的防禦戰中消失後,斯芬克斯對王國的攻勢愈發猛烈,身為王國的首席宮廷魔法使,兼邊境伯爵,王國靠東的過境事務都託付給了羅茲瓦爾。

 “篤篤篤”

 門沒有關,但拉姆還是先敲了敲門,才將手中的托盤送到羅茲瓦爾面前。

 拉姆斟好一杯茶,恭敬地站在一旁“羅茲瓦爾大人,您的醒神茶已經備好。”

 “多謝。”

 只是一句簡短的回覆,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時間不早了,希望您儘快休息。”

 “這一批的就快了,你先去休息吧。”

 拉姆維持著禮儀直到退出房間,還帶上了房門。

 房間裡現在只剩下羅茲瓦爾,和一位不速之客。

 “主有什麼指示嗎,艾爾莎?”

 女人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衣物襯托出的姣好的身材下,卻是塗著死亡與鮮血的刀刃。

 艾爾莎舉起手臂晃了晃,她手心抓著一隻怠惰之眼。

 “主人要見你一面——親自。”

 羅茲瓦爾整理好衣領,抖擻了一下衣角,站到了艾爾莎的身前。

 在啟動怠惰之眼進行轉移之前,艾爾莎低聲說了一句話:

 “主人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你可得小心點了。”

 傳送啟動,眼前的景象一花,羅茲瓦爾已經站在了帝都皇宮之中。

 羅茲瓦爾抬起頭,在大殿的最深處,最高點,也是最顯眼的位置,身穿盔甲的十臂魔王一手撐著臉頰靜候著羅茲瓦爾的到來。

 羅茲瓦爾跪地行禮,馮卡俯視著態度卑微的此世第一的魔法使。

 “羅茲瓦爾,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