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深淵

 然而，等警情處的人來到凡爾賽宮裡莫諾的住處時，早已沒了他的影子。 

 後者立刻點頭哈腰地將他恭維一番，然後又將錢分給了手下小弟。他正是尼斯最大的幫派“霍威爾”幫的頭領。 

 然而，當她將目光投向那一排排書架時，卻愣在了原地——那上面什麼也沒有！ 

 片刻，穿著睡袍的約瑟夫示意索蕾爾在沙發對面坐下，打了個哈欠道： 

 “您這麼晚來，究竟是有什麼急事？” 

 糧庫的主管官員待饑民們都散去，看著空蕩蕩的倉庫如墜冰窟。 

 索蕾爾在兩名衛兵低頭點菸的瞬間，閃身從他們側後方，溜進了羅亞爾宮二樓西側的走廊。 

 很快，糧庫裡的饑民們拿出袋子裝小麥，沒帶袋子的也不顧嚴寒，脫下外套兜糧食。 

 “挑主要的說。”約瑟夫看向頂著個熊貓眼的內政大臣助理。 

 不過，他卻不會覺得奧爾良公爵是什麼“畏罪潛逃”——只是燒死個小貴族而已，還不是他自己動的手，以他的地位，根本不會在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映入凡爾賽宮的時候，厚厚的一摞文件便已被整理出來，堆在了約瑟夫面前。 

 警情處富有經驗的審訊人員在得到奧爾良公爵這個重要線索之後，沒費什麼勁，便詐出了兩兄弟的口供。 

 隨後，她又搜了奧爾良公爵的臥室、會議室等地，同樣沒有看到任何文件、檔案之類。 

 沒有搶到糧食的人註定明天早上會連一點兒麵包渣都無法買到了。而這樣的人在市民中佔了大多數。 

 索蕾爾當即將兄弟會眾人前往巴士底獄套取口供，以及馬勒特度兄弟失口說出他們的老大是個公爵等事敘述了一遍。 

 “哦？”約瑟夫頓時打起了精神，“請您詳細說說。” 

 他突然轉身對富歇道： 

 “快！派人去莫諾家！” 

 她大為詫異，奧爾良公爵去旅遊，不帶衛兵，卻將所有文件都帶走了？ 

 忽然間，她瞳孔驟縮，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奧爾良公爵畏罪潛逃了！馬勒特度兄弟所說的公爵很可能就是他！ 

 索蕾爾疑惑地離開檔案室，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混進奧爾良公爵的書房，發現這裡的陳設雖然一如既往，卻也是片紙不剩，甚至保險箱的門都敞著，裡面空空如也。 

 “不想餓死的就快來吧！” 

 大多數饑民都按照每磅2蘇6丹尼的“人民稅”價格留下了自己取走的小麥的“貨款”。 

 就在領頭的幫派分子招呼饑民們去城南的一名貴族家裡搶劫之際，有饑民大聲提議道： 

 不過，醒都醒了，於是他便昏沉沉地招手： 

 第二天，滿目瘡痍的“馬克曼”麵包店的門外擠滿了絕望的市民——店老闆和廚師早就跑了，店裡什麼都沒有。人們雖然知道，但仍是習慣性地在這裡徘徊。 

 塞律裡埃伯爵是奧爾良公爵的盟友，肯定要避免火燒到他頭上。實際上，聖維朗侯爵的蒙卡爾姆軍團目前就駐紮在他的莊園裡，足有1萬7千多人，就算饑民們去了也肯定會被擋在外面。 

 約瑟夫分析著奧爾良公爵要做什麼，卻始終不得要領，於是只好從已有的突破口下手。 

 “斯列爾特子爵家有很多糧食，我們去向他討些吃的。” 

 “城裡已經沒糧食了，不要猶豫了！” 

 糧庫外的饑民們聞言，卻有些畏懼地不敢上前。 

 約瑟夫擺手：“先說您的發現。” 

 麵包店前的人們稍愣了一下，立刻便加入了前往斯列爾特子爵家的隊伍中。 

 至黃昏時分，城裡的正常麵包供應徹底崩潰。 

 不到中午，斯列爾特子爵的別墅就被搶劫一空。刀疤臉則按照“僱主”的要求，帶著饑民浩浩蕩蕩地朝阿貝拉男爵家趕去。 

 約瑟夫眯了眯眼，讓他將所有莫諾下發的調撥文件找出來。 

 但約瑟夫看到那幾十項雜亂無章，顛三倒四的調運指令時，怒火瞬間湧上頭頂。 

 奧爾良這個混蛋，這是要將整個法蘭西推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