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薑糖 作品

46.男人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蘭鳶山故意在這句話後一頓,緊接著意味深長地轉折道:“臣弟的府邸身處鬧市,常言隔牆有耳,這一傳十十傳百的,話要是不小心傳到嫂嫂耳朵裡,不知嫂嫂會怎麼想哥哥?父皇又會怎麼想哥哥?”




蘭鳶山,蘭鳶詢果然臉色一變,眼睛裡是顯而易見的懊惱。




他嘴唇蠕動片刻,半晌,放棄再看蘭鳶山的熱鬧,急急忙忙地丟下一句“哥哥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就起身回府去了。




“..........”




聽見蘭鳶詢走之後,蘭鳶山這才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一旁的小侍走了過來,熟練地給蘭鳶山更衣,又讓人給他端上了醒酒湯。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明明是他搶了你的未婚妻,還特地在大婚後第一日來擠兌你。”




宋白一邊給蘭鳶山挑選髮簪,一邊抱怨道:




“真是可惡。”




“隨他去吧。”蘭鳶山坐在銅鏡前,勺子攪了攪醒酒湯,忍著那陣眩暈頭痛和噁心:




“你也少說這些,如今那清和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妻了,你也別老是把他掛在嘴邊。”




“還有人家再不濟也是太子,哪裡是你能拿來說閒話的,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到時候御史聽到了,又得參我一個御下不嚴。”




言罷,蘭鳶山頭也不抬,把空碗放在侍女手中的托盤裡,磕出不輕不重地聲響,像是在警告,閉眼道:




“只此一次,下次不許再說了。”




宋白沒想到蘭鳶山今早醒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此的喜怒不形於色,這無形的敲打令他瞬間白了臉,慌忙跪在蘭鳶山的腳邊,俯身道:




“奴有罪,奴再不敢了。”




蘭鳶山沒說話,閉著眼讓侍女給他梳頭束髮,等宋白戰戰兢兢地跪了一炷香之後,蘭鳶山才讓他起來。




這個世界是古代宮廷朝堂背景,和之前的現代背景並不同,蘭鳶山得保證自己不作死的同時,還要避免周圍的人拖累害死自己。




蘭鳶詢說的沒錯,幾個月後,皇帝果然帶著他和蘭鳶山下了江南。




皇帝下江南,一路都要住在行宮裡,在標註好的地點停留幾日到幾個月不等,具體多久全看皇帝心情。




等到了揚州之後,揚州知府便緊趕慢趕地出來迎接,嘴上的漂亮話說個不停,說太子和太子妃是佳偶天成,逗得皇帝嘴巴都咧到了腦後跟,當場拍板決定在揚州遊玩個一個月。




蘭鳶山作為四皇子,顯然是沒有決策權的,自然是父皇說的都好,然後轉頭就脫離大部隊,自己微服出去遊玩了。




除了蘭鳶山外,還有個人不甘寂寞,也換了一身裝扮,和蘭鳶山出來玩,這個人,就是當朝的六公主——




蘭鳶瑛。




蘭鳶瑛性格十分灑脫不羈,是跟著蘭鳶山一起披戰袍上戰場過的女將軍,英姿颯爽,拉著蘭鳶山就來到了揚州城最有名的茶樓裡。




“我聽說這個茶樓的先生特別會說故事,”蘭鳶瑛看著被捧上來的花生瓜子和茶點,笑嘻嘻地推到蘭鳶山面前,道:




“據說他們家的茶點也特別好吃。”




蘭鳶山一展扇子,隔開想要坐到他大腿上的小侍,手都沒碰到那人,就直接將渾身滿是香粉味道的小侍推了出去,隨即才抬眼看向蘭鳶瑛,用扇子遮住半張臉,語氣難辨喜怒,




“這人也是你找來的?”




“嘿嘿,”蘭鳶瑛看著蘭鳶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揪住蘭鳶山的袖子,輕輕晃了晃,像是在撒嬌道:




“這不是看四哥你最近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所以想找幾個人來陪你玩一玩嘛。”




等用眼神示意那滿身香粉味的小侍退下之後,蘭鳶山一手摺扇,搖了搖,通風散氣:




“誰說我最近心情不好了。”




蘭鳶山道:“我覺得我心情還行。”




“得了吧,你看你拉那老長一張臉。”蘭鳶瑛指尖戳在臉頰上,用力往下扯,做了個鬼臉:




“一副看誰都很不爽的樣子,連對清和嫂嫂也.........”




話音剛落,蘭鳶瑛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瞬間閉嘴,忐忑又尷尬地看了一眼蘭鳶山的側臉,生怕勾起蘭鳶山的傷心事。




不過蘭鳶山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樓下大堂正中的說書先生,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她剛才說的話,蘭鳶瑛這才悄悄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




“話說咱們這大周王朝的四皇子,可當真是倒黴。”




堂下的說書先生一拍醒木,故作神秘道:




“他原本早就和當朝的丞相、原本的太中太夫的嫡雙兒定下娃娃親。但沒想到,多年之後,那太中太夫升任丞相,那嫡雙兒也出落的愈發出挑。四皇子殿下的哥哥,咱們這太子殿下,在一場詩會上對那嫡雙兒一見鍾情,驚鴻一瞥非卿不娶,甚至鬧到了絕食的程度。”




“........”一聽到在說自己,蘭鳶山喝茶的動作一頓,半晌放下茶盞,在蘭鳶瑛驚恐的視線裡,搖著扇子,聽的愈發認真:




“但是一個雙兒豈有共事一夫的道理,這事越鬧越大,最終還鬧到了咱們這皇帝陛下那裡。皇帝陛下也愁哇,一邊是寵妃所生的四皇子,一邊是中宮皇后唯一的嫡子,陛下那個糾結和猶豫,可別提了........不過據說,陛下多年寵愛四皇子之母,冷落中宮多年,最後還是在中宮的哭訴中,良心痛了半秒,最終取消了四皇子和那嫡雙兒的婚約,親自給丞相之子和太子殿下賜婚了。”




“不過要我說,我們這四皇子可真可憐。明明是自己早就預定好的小娘子,轉眼成了別人的,要是換我,我也生氣。”說書先生搖了搖頭,捻了捻鬍子,嘆氣道:




“那嫡雙兒,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姿容絕世,才貌也舉世無雙,我們這四皇子,怕也再難找到比當今太子妃更好的雙兒了。也難怪他心灰意冷,在大婚當日宿醉,還差點跌進蓮池裡淹死。”




蘭鳶山:“.........”




不是,現在的百姓都這麼八卦的嗎,連他喝多了差點掉進蓮池這件事都知道?




看著蘭鳶山陰晴不定的神色,蘭鳶瑛在心中默默懊悔。




她今日帶來蘭鳶山來此地喝茶,本是想帶著四哥出來散心的,怎麼現在蘭鳶山的臉色看上去更不好了?




思及此,蘭鳶瑛在心中糾結片刻,半晌,才小心翼翼道:




“四哥。”




她道:“我們別理這說書先生胡說八道,你一定能找到比清和嫂嫂更好的雙兒的。”




“.........”蘭鳶山轉過頭,很認真地看了一眼試圖安慰他的蘭鳶瑛,許久,才皺著眉問出了一個他一直以來都很疑惑地問題:




“雙兒是什麼?”




蘭鳶瑛:“..........”




她被蘭鳶山問的一懵,臉上出現了片刻空白,半晌,她像是見了鬼似的,猛然跳起來,指著蘭鳶山,崩潰大叫道:




“完了!”




蘭鳶瑛捂著腦袋,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上躥下跳的像個猴子:




“我四哥摔進蓮池裡把腦袋摔傻了!”




蘭鳶山:“...........”




他又是無語又是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這活潑過頭的六妹妹,隨即站起身,走到二樓的欄杆上,拿出錦囊裡的一錠銀子,隨即拋了拋,笑著丟到了那說書先生的桌上:




“先生。”




蘭鳶山一手靠在欄杆上,一手搖著摺扇,在眾人都看過來時依舊面不改色,端的是一副瀟灑清俊的世家公子模樣,不緊不慢道:




“你說你覺得這四皇子可憐,可我倒不這麼覺得。”




“哦?”說書先生看著桌上那一錠銀子,連被打攪都煙消雲散,反而一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