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薑糖 作品

29.“裝什麼裝,假清高。”





“........”謝梔白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聽到了這句話,以為自己對此類嘲諷早已麻木,但在此時此地,再次聽到這句話時,心中仍舊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手臂上的傷口,經年難癒合。




褲兜裡藏著的那朵紙花已經有些皺了,不及鬱棲手裡那捧的紙花多且精緻,但即使是這朵扔進垃圾桶的紙花,也仍舊不是他的,是他動用小心思偷來的、撿來的。




而那個人和這朵紙花一樣,不屬於他,也沒有辦法偷過來,搶過來。




那麼單純天真開朗的人,像是個太陽一樣,只要稍微觸碰,就能灼傷,就能照出他性格里潛藏的自私和利己,還有卑劣。




謝梔白心想,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資格和蘭君欽做朋友?只能用老師的身份陪著他而已。




........兩個月一到,他們又只能像陌路人一樣,徹底分道揚鑣了。




而另一邊的謝宛,顯然也像蘭君欽捨不得鬱棲一樣,捨不得蘭鳶山。




他用力抱緊蘭鳶山的腰,將臉埋進蘭鳶山懷裡,有些依依不捨道:




“明天還過來嗎?”




“明天不來了,本週就休假這一天,明天要上班。”蘭鳶山摸了摸他的頭髮,又垂頭親了親謝宛的眼皮:




“下週再過來見你。”




“那明天小狗怎麼來?”謝宛並不鬆開蘭鳶山,仰頭問他:




“你不送他嗎?”




“他都多大了,都快成年了。”蘭鳶山聞言笑:“公交、地鐵、打車,怎麼不能自己來了,還要我送?”




謝宛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就是不捨得蘭鳶山,偏要找點藉口留下蘭鳶山,一個人嘀嘀咕咕道:




“你太狠心了,一點也不心疼孩子的。”




言罷,他又低聲道:“也不心疼我,渣男。”




“哎喲,公主。”蘭鳶山被謝宛身上這陣黏糊勁兒逗笑了:




“做什麼呢?啊?這麼大人了,沒斷奶?”




“你........你別走了,”謝宛看著蘭鳶山深邃含笑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鼓起勇氣道:




“不如你把工作辭了,一直陪著我。”




“我把工作辭了誰養小狗?”蘭鳶山問:“我喝西北風去呀。”




“.........”謝宛被不開竅的蘭鳶山氣著了,伸腿想要踹他,半晌又捨不得,於是伸手在蘭鳶山胸膛上不輕不重地垂了一下:




“你陪著我,我給你開工資啊。”




謝宛想了想,用手比了一個“1”字:“給我當保鏢,一個月給你一萬,怎麼樣?”




蘭鳶山低頭覷他:“你真的假的?”




“真的啊。”謝宛抱著蘭鳶山不鬆手,就差沒整個人掛在蘭鳶山身上了,黏人的要命,語氣裡滿是驕橫:




“快點,打電話辭職,晚上留在這裡陪著我,哪裡也不許去。”




“哦,這麼霸道啊。”蘭鳶山聞言笑:




“那我要是不答應怎麼辦呢?”




“那,那我就打電話給經理讓他辭退你。”反正整個夜闌都是他謝宛的財產,要辭退一個蘭鳶山,豈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就算蘭鳶山隱隱猜測到當初進夜闌是謝宛的授意,但他沒想到謝宛這麼早就注意到自己了,心中一時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沒有馬上說話,謝宛看著他本就淡薄的眉眼,一時間心裡有些七上八下,連抱著蘭鳶山撒嬌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半晌,才顫聲道:




“......你不答應?”




“......嗯?”蘭鳶山剛剛只是在走神,一沒注意就發現謝宛眼睛紅了,顯然是難受了,見此忙抱住他,將下巴抵在謝宛的頭頂,哭笑不得道:




“沒有,剛剛在想別的事。”




“......騙人。”




“這次真沒騙你。”蘭鳶山抱著他,親了親謝宛的頭髮:




“行了行了,別難受了,我都聽你的,辭了就辭了,跟著你有肉吃。”




蘭鳶山摸了摸謝宛的長髮,聲音低了下來,在月色中無端顯得溫柔繾綣起來:




“今晚我留下來就是了。以後,我就專心保護我的公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