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長頭髮 作品

67.擦肩而過 是你嗎?





許乘月接下來的幾天沒有外出,在宅子裡休息。




恢復精力之後,她才帶著兩個婢女悄悄去外面溜達了幾圈。




跟洛陽城相比,長安完全是另一種不同的風貌,讓喜歡新奇玩意的她,玩得興致勃勃樂在其中。




在玩樂中也遇到不少長安的女子,有些盛裝出行,前呼後擁,顯然是大戶人家的貴女。




但是一問秋露和夏荷,她們都說不認識,只是看著有點眼熟。




讓許乘月不由無語凝噎,怎麼說呢,看來原主的交際圈果真非常狹窄。




如此反覆幾天之後,許乘月逐漸放鬆了警惕,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更加放開了。




她將長安有名的、好玩的地方全都轉了個遍,有名的吃食也全部都品嚐了。




要說最好吃的還得是水盆羊肉,冬天來上一碗簡直美滋滋,湯鮮掉眉毛,肉也一點不腥不羶,酥爛濃香,再配上一把香菜,好吃到讓人說不出話。




捨不得浪費,許乘月連底下的湯都喝完了。




因這一碗水盆羊肉,她甚至不想回到洛陽去了,真想留在長安。




所以她準備在離開長安之前多吃幾回,將水盆羊肉吃個夠。




於是這已經是她數不清第幾次光顧羊肉店了。




她們三人走進店裡。一位頭戴帷帽女郎結完賬,帶著僕從要走,與她們三人擦肩而過。




“博士!來三碗水盆羊肉。”許乘月越來越有長安女子豪放的作風,一進門就呼喚道。




話音剛落,出門的女子身形一僵。




“好嘞,娘子您請坐,稍等片刻。”博士熱情招呼著。




“小娘子,我們怎麼又來吃水盆羊肉啊?”夏荷小聲嘟囔,雖然她喜歡吃,但是經常吃也膩呀。




“珍惜現在的機會吧,等我們離開長安之後,恐怕就吃不到了。”許乘月說。




一聽這話,夏荷瞬間萎靡了下來,比起洛陽,她還是更喜歡故鄉長安,之前在洛陽的時候一直忍著不敢說,怕引得小娘子傷懷。




知道能有機會回來,她心裡不知有多高興,沒想到還沒待多久,回去就被提上了日程。




許乘月在等上菜的間隙,打量著店裡的陳設。這家店因水盆羊肉做的好,在整個長安城赫赫有名。




他們家甚至還掛著一些詩人題的詩,寫的都是水盆羊肉如何美味,色香味俱全之類的,文采相當不錯。




除此之外的陳設比較古樸,但看起來也簡單大方,別有一番韻味。




此時不是店裡人最多的時候,三三兩兩擺著的食案,沒坐多少人。




有客人吃完之後結賬,放下碗離開了。




此時正有女郎站在門外,是她們剛進來時,與她們擦肩而過的那位,許乘月頗為奇怪,她們怎麼現在還沒走?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或許是有什麼事情吧。




店門外,許盈心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掐在掌心的肉裡,帶來些許疼痛讓她清醒。




就是這個聲音,她絕對不會聽錯的,儘管戴著帷帽看不清長相,她也能肯定絕對是她。




那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相伴了十多年的阿姊的聲音。




可是她不是逃走了嗎?怎麼會回到長安?




許盈心無法自抑地生出驚恐和膽怯,同時又帶著一絲她還活著的慶幸。




她想要上去問她,她回到襄州後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什麼要逃婚,又是怎麼樣來到長安。




可她僵立在原地,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不,不要和她相認,她會奪走你現有的一切,說不定她就是懷抱著這樣的目的來的,她想要毀了你,因為你佔了她原本的婚約。




才不是!我沒有佔她的婚約!許盈心崩潰地在心中反駁。




那不是她能決定的,當初那事發生得意外。兩家想要繼續聯姻,履行先前的約定,於是成婚的人才變成她,她嫁給了原本應當是她姐夫的郎君。




既然給了她,憑什麼又要奪回去?




她甚至想朝阿姊怒吼,你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於是她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上前去和她相認。僵硬地站在店外許久,直到被僕從忍不住催促,又迎來了過往路人奇怪的視線,她還是上了馬車,狼狽地走了。




卻沒有回到府中,而是停在對角的街巷中,一直盯著對面的店門口。




僕從們對於她的行為感到奇怪,但是刻在骨子裡的服從讓他們都不敢出聲質疑。




等了許久,終於主僕三人出來了。




許盈心仔細打量著她們。




阿姊變了,不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言,一言一行都恪守禮教,變得活潑開朗許多,身形也更加豐腴了。




連她身邊的兩個婢女都一樣,活蹦亂跳,嘰嘰喳喳,一點規矩也沒有。




不像是她們這樣教養極嚴的書香世家出身,更像是權貴家的女子,隨性大膽又放縱,視禮數規矩於無物。




她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許盈心感到惋惜,卻悄悄地升起一點喜悅——阿姊如今的樣子擔當不起大家族的宗婦,不會威脅到她。




等回過神來,又為自己的喜悅感到心虛,那可是她親阿姊啊,她怎麼能這麼想。




不等她反思完畢,遠處的三人已經坐上馬車要回去了。




許盈心急忙令車伕跟上。




馬車一路前行,在街上七扭八拐,終於到了一處府邸。




許盈心令車伕在遠處停下,將車簾偷偷挑開一絲縫隙。




主僕三人下了馬車之後進入了府中。




許盈心默默記下了她們進入的宅子,坐在馬車中沉默不語良久,最後才令車伕調轉車頭回了蔣家。




回府後,先向翁婆和老夫人請安,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你今天去幹什麼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蔣明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