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春 作品

第 42 章 江老三初次上線

一到考試季,孩子們就遭殃,都在書房關著。




全魚宴十二道菜,桌邊就他倆在吃,氣氛很是尷尬。




興許是當官當久了,江老三沒感到尷尬,問了江致微今天的考題,又問他怎樣作答的。




江老三是進士出身,農家子考出來的,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在京都被榜下捉婿,魚躍龍門,仕途順利。




官場沉浮多年,還保持著看書的習慣,指點一個江致微綽綽有餘。




對完答案,他笑容都擴大了,轉而又問起謝星珩。




“你說說他,他躲什麼啊?我還能吃了他不成?小魚那件事是誤會,他倆成親了,我也沒說什麼啊。”




江致微臉皮不如他,表情有一瞬僵硬,透露了真實想法。




他只是給小魚提供了相看名單,都被謝星珩記恨了。




江老三直接給小魚安排了老太監做侍妾,這個仇是無解了




()。




江老三消息靈,他給江致微說了江府的好消息。




“聖上有賞,小魚都獲封勇士了。”




江致微眸光大亮:“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江老三前天打聽到的,從他家五哥兒那裡聽來的。




“算著日子,封賞都該到了。”




江致微看他三叔還樂呵呵的,提到這件事,沒有半分憤怒、後怕,猶豫著跟他說:“大伯家差點被抄家了,你知道嗎?”




江老三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官場老油條,表情管理失控,面對面給江致微表演了“瞳孔地震”。




飯吃不下了。




他要江致微細細說。




飯廳裡不好說,他帶人去書房。




書房裡的孩子都被趕出去,他臉色難看,都不敢忤逆,唯有長子江萬川笑嘻嘻想旁聽,江老三砸了個茶杯在他腳下。




“聽聽聽,什麼都想聽,夫子教你的東西,你聽進去了幾分?!”




江萬川是長子,弟妹都在,他要臉面,一下也來了氣。




“我不是在寫功課了嗎?你趕我出來,你還罵我?”




父子倆吵吵一回,江致微幫著勸架,好一番折騰,才合上書房的門,講起了正事。




抄家是大事,江致微說得仔細。




他在農莊得知消息,再到家裡準備,然後是大禍臨門。




江致微晚了幾天回家,當天的情況都是聽別人說的,那天圍觀的百姓多,口口相傳,滿豐州縣都知道江家招了個有情有義的贅婿。




江老三越聽,臉色越沉。




江致微看著他臉色,跟他商量:“三叔,謝星珩是個好的,他很在意小魚,所以賀管事上門他才那樣動怒。總歸是一家人,這回考完,我帶他來府上見見你?”




他就差直說,讓江老三別為難謝星珩了。




江老三點頭。




“我不會跟小輩置氣的。”




說得像剛才跟兒子吵架的人不是他一樣。




書房有很長一陣的沉默,江老三梳理事件始末,江致微試探著問了數次是得罪了什麼人,江老三都沒有回應。




江老三也不敢說。




他得罪的人,是當朝太子。




以京中現在的局勢而言,家裡小輩出息了,也幫不上他。




他就想,趁著他還在吏部,拉拔幾個算幾個。




往後他倒下,指定還要小輩照拂。




他也想拉謝星珩。




但要謝星珩到他面前服軟認錯,跪著給他敬茶磕頭,之前大罵他的事,就一筆勾銷。




聽完大房的變故,知道謝星珩在這次事件裡的關鍵性作用,江老三就不敢這般倨傲了。




他還是想拉拔謝星珩。




姓謝的比他這侄兒機敏,更適合官場。




但他要先見見,看看謝星珩對他的敵意深不深。




若是深……那就趁其弱小,先摁死。




江老




三神色舒緩,換上一副慈和長輩的笑臉:“他現在不想見我,我就不讓人去接他了,你這兩天也別跟他提起我,安心考試。考完試你們休息兩天,都緩緩,再問問他要不要來府上看看,也見見長輩,認個熟臉。”




江致微應下了。




江老三對謝星珩的事很感興趣,問了挺多。




江致微說了些,但家裡所得營生,他給瞞下了。




就當是大伯、是弟弟,不知從哪裡弄來的。




他也不提,以後三叔問起,他再稍帶一句。




營生跟鋪面不一樣,開在豐州的鋪子,三叔三嬸都沒興趣。不如現銀實在,他們還不用勞心費神。




營生就不同了,他們在京都也有農莊,可以操持,往後就是養家的生意。




大伯是個寬厚性子,這件事後,三叔要是能改,能向著家裡一些,說不定大伯會願意給三房分營生。




要是不改,他嘴快說了,就是給大伯招惹禍事。




聊了一陣,叔侄倆出書房,再去吃飯,全魚宴剩下些殘羹,桌上魚骨堆了數盤。




江老三叫人撤下,另讓廚房做幾樣小菜,報的菜名都是江致微喜歡的,讓江致微心裡略有觸動。




這是他警惕心最低的時候,落座後,丫鬟上茶,等著飯時,江老三又指點他主考官的喜好,這兩天可以往這方面複習。




他話多,除此之外,還講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




“除了楓江,今年還有另外兩地有水患。合計是三處水患,兩處山火,一次蝗災,你這兩天多溫習時政相關的題。”




同一年,這麼多地方有災禍,朝廷急了,題目或許會有變動。




江致微感激應下,還想去鏢局傳信,讓謝星珩也注意點。




思索間,江老三若無其事問:“小魚來陪考了嗎?”




江致微條件反射:“沒有啊。”




說完他驚出一背的冷汗。




三人一起上京,他知道他會跟三叔家裡人接觸,生怕說漏嘴。




一路上,他除了背書,也會反覆自問自答,問起小魚,就是沒有。




他順著話說:“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宅院都砸完了,他也走不開。”




江老三似乎只是問一問,話題跟著回到謝星珩身上。




問謝星珩有沒有人照顧,現在起居是否方便。




江致微看不透。




不知道這是純粹的關心,還是另有他意。他一律謹慎著回答。




心思是好的,可惜道行太淺。




越說,越是露了馬腳。




江老三的情緒也淡了下來。




他才透了題,這點家常話都要藏著說。




大房的不懂事。




二房的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