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雪芽 作品

二百一十三 又遇謝郎君

 苕溪之畔,草堂數楹,幽然而立。此處偏安一隅,遠離塵囂,近傍清流,四周環以翠竹青松,自然之景,美不勝收。

 正是夏日,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其光,如金似玉,灑落於溪面,泛起層層微波。溪水清澈見底,石子在水中猶如寶石般閃耀,游魚穿梭其間,悠遊自在。

 草堂門前小徑鋪以青石,彎曲通往竹林深處。堂內陳設簡單,有木榻一張,供學者休憩;案几一具,上擺文房四寶,供學者揮毫潑墨。壁上懸掛著草堂主人手書的對聯,字跡蒼勁有力,句意深遠含蓄。

 此刻,草堂主人並不在家。

 草堂內只聽到孩童們的歡聲笑語。

 孩子們或圍坐在草堂內,或在溪邊撈魚戲水,或在菜地裡助農事,領略勞作之辛苦。

 這時領頭的孩子聽到外頭有拍門聲,便道:“是不是爹爹回來了!”

 “爹爹回來了!爹爹回來了!”

 孩子們競相起身,一窩蜂湧向門扉。其中最年幼者捷足先登,伸手拉開了門栓。然而門外並非他們朝思暮想的爹爹歸來,而是一群風塵僕僕的旅人,幾位娉婷女子與兩位英挺男子。

 女子們身著素淨的行衣,雖經長途跋涉,卻無損她們的溫婉之態。男子則顯得氣宇軒昂,儘管塵埃覆衣,仍不減其風采。領頭的是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她眉目之間透著溫婉之氣,一身白綠漸變色衣裳,清理脫俗。

 “諸位施主,何以至此?”領頭的大孩子問道。

 爹爹不在,他就是一家之主。

 “我們長途跋涉,渴了餓了,想借你們的草堂歇腳。”白綠漸變色衣裳的女子說道。

 “那可不行,我們爹爹不在家,不能放陌生人進來。”

 為首的孩子說道,其他孩子紛紛附和。

 “爹爹不在家,不能進來。”

 “我們又不是壞人!”青衣女子快人快語,想要硬闖了。

 白綠漸變色衣裳的女子拉住了她:“小青,不可無禮。”

 為首的孩子看著眼前這群人風塵僕僕,怪辛苦的,想了下道:“這樣吧,我們將茶水拿出來,送給各位娘子和郎君喝,你們別進草堂就行。”

 倒也是個方法。

 孩子們很快取來茶水,用小小的茶甕裝了,幾個孩子抬著,裡頭飄著一隻木勺。

 另一些抱著幾隻碗。

 到了門口,為首的大孩子用木勺從茶甕裡舀了茶水,一碗一碗分給門外幾人。

 幾人喝了茶水後,旅途勞頓一掃而空。

 “你們在幹嘛?”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孩子們一愣,繼而歡騰起來。

 “爹爹,爹爹,爹爹回來了!”

 孩子們紛紛從草堂跑出去,圍住了那男子。

 一行人也回過頭去看那人:

 那是一名青年居士,身著素雅的緇衣,腰間束著布帶,頭戴斗笠,足踏雲履。他的打扮簡潔而不失風雅,透出一股子書卷氣。面容清秀,眉宇間隱含著幾分堅毅之色,鼻樑挺直,唇紅齒白,顯得俊朗非凡。他的氣質超凡脫俗,似乎與這塵世格格不入。

 儘管年紀輕輕,他的舉止卻沉穩有度,語聲溫和而不失堅定,一雙眸子清澈如水,彷彿能洞察人心。他行止之間自有一番從容不迫,既不張揚亦不卑微,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此青年在孩童中猶如鶴立雞群,不單因他那出眾的外貌,更因他身上散發出的那份恬淡和智慧。即便是在這偏僻的苕溪草堂之中,他也宛若一顆璀璨的明珠,吸引著周遭的目光。

 此人好生面熟。

 白茶已經認出來青年居士是誰,而小青直接喊了起來:“郎君!謝郎君!”

 說著激動撲向那青年居士。

 這青年居士不是別人,正是謝清晝。

 竟是救命恩人來訪,謝清晝又驚又喜,忙將白茶一行迎進草堂。

 謝清晝問起陸羽後來是否有去找白茶,得知陸羽與白茶結為夫婦,不禁感到驚訝,又聽說陸羽失蹤,更加意外。

 “白娘子,接下來有何打算?”謝清晝問。

 “想要找到陸羽。”白茶麵色凝重。

 離開長安,一路尋找陸羽,陰差陽錯竟到了湖州。沒有找到陸羽,反倒在苕溪草堂偶遇謝清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