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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距離霍金斯鎮四小時車程的芝加哥市中心。




夜幕已深,城市燈火通明,人潮如織。




忽然間,一輛貨車兇猛地從輔路轉到主路的左車道,逆著車流疾馳,後車廂擦過側方樓房的牆壁,帶起一陣火花。街上鳴笛聲頓時接連起伏,行人發出尖叫,警笛從遠方傳來……




詹姆斯·邦德對周圍的混亂充耳不聞。他坐在副駕駛位置,身體前傾緊緊抓著方向盤,下身猛力踹向司機踩死油門的腿,同時將另一隻手按向對方的腦袋。




而司機不甘示弱,乾脆放開方向盤,一面抵住邦德的壓制一面伸出手,掙扎著去夠抽屜裡的手槍,幾秒鐘後他成功拿出了武器,毫不猶豫地將槍口對準邦德。




邦德卻在這時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夜風呼嘯而來,夾雜著更加震耳欲聾的噪音,趁著司機的身體被風吹得搖晃的瞬間,他撲上去強迫對方槍口移向上方——砰!砰!




兩發子彈在他們斜上方爆開,風擋玻璃嘩啦一聲碎裂,無人掌握方向盤的貨車開出一條彎曲的線,輪胎與地面摩擦吱嘎作響。




停在道路一側的小轎車被貨車刮到,猛烈地燃燒起來,與它相撞的貨車也難以避免地向側面傾斜,邦德當機立斷,抓著車頂的扶手做了個引體向上的姿勢,先一腳踹開司機手裡的槍,然後勒著對方的脖子從失控的貨車裡跳了出去。




轟!!




貨車衝進歇業的商場櫥窗,終於在人們驚慌失措的叫喊中停了下來。邦德則面無表情地用手肘卡著司機的脖子,將他帶到旁邊的小巷。




接著他用力將司機摜倒在地,迅速從腰間掏槍指著對方的腦門問道:




“弗格斯·懷特,你效命於誰?”




如果布萊恩在這裡,就會發現自己認識這個名字。弗格斯·懷特,一個多月前於牙買加和邦德一起出任務的mi6同事,中途由於不明原因背叛、差點造成嚴重後果,如果不是布萊恩替邦德擋了一槍,007這個ip說不定就要腰斬了……啊不是,是邦德哪怕不死也會重傷。




當時情況緊急,整座小島上都遍佈著敵人的眼線,邦德身後跟著販毒集團的追兵,而弗格斯·懷特被他打倒之後從五樓摔了下去,邦德便沒來得及檢查他是否還有生命體徵,匆匆帶著昏迷的布萊恩離開了爭鬥現場。




半個月前,軍情六處的分析師在調查布萊恩的背景時,機緣巧合下發現弗格斯·懷特還活著。




他們確認了他在不知名勢力的幫助下隱姓埋名逃亡美國,近期在芝加哥附近活動。作為mi6的前特工,弗格斯掌握著大量機密情報,因此邦德上司的上司、軍情六處總管m女士下達命令,要求特工們不擇手段地弄清楚弗格斯·懷特的效忠對象,並阻止他繼續遊蕩在外,必要時,可以下死手。




接過這個任務的人是詹姆斯·邦德。




他懷疑弗格斯·懷特之所以背叛,與布萊恩有關。




這些天他在情報部門的幫助下追蹤對方的下落,然而弗格斯·懷特對mi6的工作模式瞭如指掌,彷彿貓戲老鼠似的耍弄著他們,直到今天晚上,邦德有意脫離後勤支援,選擇單打獨鬥,於是第一次成功堵住對方。




“弗格斯·懷特,你效命於誰?”




被他拿槍指著的前特工笑了。他滿臉血汙和灰塵,仰面躺在地上,笑著問道:“我不會說出他們的名字,但可以告訴你我背叛的理由。金錢,前途……mi6給不了我的東西,他們都能給我,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詹姆斯·邦德……”




邦德不等他說完,一槍擊中他的小腿:“你的確不是我,至少我有底線。”




弗格斯發出一聲慘叫,弓起腰捂著傷口在地上翻滾,過了一會他平靜下來,虛弱地說:“如果不是布萊恩·紐曼……你在牙買加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你在提醒我對他表示感謝?不必擔心,我會記住的。”




邦德走到他身邊半蹲下來,“懷特,你是我的前同事——你知道mi6向來如何對待背叛者。如果你肯告訴我敵人的名字,我就一槍殺了你,給你最後的體面。如果你執意保持沉默,我相信刑訊要比我的子彈難熬得多。”




弗格斯·懷特似乎心動了。但幾個呼吸過後,他翻了個身,蜷縮著側躺在地閉上眼睛,說道:“你覺得你已經贏了麼,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