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難產




他吸了吸鼻子,想確定自己是不是聞錯了。



“誰在裡面喝酒?”



“不是喝酒。”司徒君微微蹙眉,“應當是在處理傷口?”



容泊呈也有同樣的疑惑,軍營裡的士兵們受了傷,最常用的法子就是嘴裡喝一口烈酒,噴灑在傷口上避免感染。



……



屋裡。



容城竹手握鋒利的匕首,匕首之上噴灑著烈酒,他望著姑母露出的圓鼓鼓的腹部,頭一次下刀有了猶豫的神色。



“城竹,城竹……”容雨棠用著僅剩的力氣道,“不要,不要猶豫,動,動手……”



剖腹產是她的提議。



她知道這裡的消毒水平不行,也沒有止痛的麻醉,可她生不出來,穩婆做了側切還是生不出來。



再這樣下去她和孩子都得死。



決定是秧秧做的。



她知道秧秧會同意剖腹產,元鶴也會同意的。



司徒元鶴一直握著容雨棠汗淋淋的手,眼裡的擔憂一浪翻過一浪。



“大哥,你動手。”許秧秧的身子在抖,聲音卻很堅定,“大哥,只有你動手孃親才能活,你醫術高明,你對人體經脈很瞭解,你對用藥止血也很瞭解,按照我說的,只有剖腹取子再縫上,我孃親才有活路。”



容城竹點頭:“按緊姑母。”



許秧秧和司徒元鶴按著上半身,秋海和時菊按住下半身,穩婆站在旁邊不敢睜眼看一下。



鋒利的刀子劃開容雨棠的腹部。



許秧秧閉上了眼睛。



容雨棠咬著手帕,一手掐住司徒元鶴,一手掐住女兒,頭髮已經汗溼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許秧秧閉著眼,耳朵能聽到刀子一層層劃開的聲音,那聲音凌遲著她。



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司徒元鶴望著妻子疼痛難忍的模樣,心也跟著在滴血,也像在受著凌遲之刑。



他一聲聲喚著“雨棠”。



許秧秧一聲聲喚著“孃親”。



不能睡。



這種時候千萬不能睡過去。



容雨棠已經疼得精神恍惚,想睡過去又怕自己一睡不起,她嘴裡要麼念著“秧秧”,要麼念著“孩子”,或是“元鶴”……甚至把家裡的人都念了一遍。



不停地,輪流地,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