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劍 作品

489.第489章 489損招毒招一起上

 

袁偉清卻是很迷茫的說道:“可是,石天雨正吏風、修城池、鋪街磚、興水利、淨城河、建公園、辦學堂、築大馬路,也為黎民百姓辦了很多實在事啊!涪城轄區境內也沒有發生像江南那樣的砸擊魏閹生祠的事件,涪城那裡的老百姓還都稱讚石天雨為石青天啊!”

 

話音剛落,便捱了高迎強一記耳光。

 

啪!

 

高迎強隨即怒罵袁偉清:“我呸,你混帳東西,真不識好歹!你懂什麼?你是不是感覺呂源喜歡姓石的,你就怕姓石的了?姓石的辦那些實事,實質上就是掩飾他為魏閹建生祠的羞態。連這個膚淺的道理,你也不懂嗎?

 

現如今,我大明天朝,內憂外患,戶部根本就沒有錢,連遼東那邊的眾將士的銀餉和糧草都解決不了,遼東那邊,天天都在丟城失地,百姓流離失所,眾將士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但是,石天雨呢?

 

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狗雜碎,昧著良心,籌措錢糧為一個太監建生祠,勞民傷財,如此胡為,這是在挖大明天朝的牆角,懂嗎?石天雨就是足斤足兩的大奸佞,將來也必定是遺臭萬年的秦檜,他就是董卓的化身,呂布的後代,典型的三姓家奴。”

 

把石天雨罵的一文不值。

 

袁偉清慘叫一聲,伸手捂臉,眼淚汪汪的垂下了頭。

 

田路風也低垂著頭,不敢吭聲,不過,心裡也是很迷茫。

 

抓捕盜賊非常厲害,但是,看不懂這官場。

 

感覺每位官員都是難以捉摸。

 

馬致富為了拉攏人心,急忙扮演老好人和扮演正直正義之人,便勸說道:“好了,高大人,偉清年輕不懂事,給他講清楚道理就行了。”

 

袁偉清感激地看了馬致富一眼,又低頭伸手捂臉。

 

馬致富又說道:“不知朝廷楊漣楊大人是否收到了馬某之奏章?唉!沒想到呂源現在竟然如此大力度的支持姓石的狗娃,還說要在川中讓各府州學涪城,並擬建十座魏閹之生祠,真是卑鄙無恥。為了建生祠,呂老賊竟然還在崔呈秀面前許諾春節後給川中百姓加稅。

 

這個呂老賊,真不是東西,根本就沒有廉恥可言,為了他個人的仕途,不顧百姓死活,讓我等戴著烏紗帽的人都無顏臉見人。”

 

一副心憂天下的樣子,一副很清廉的樣子,一副剛阿正直的樣子。

 

當然,也想起了以前呂源曾經舉薦自己出任提刑按察司之職,想想呂源對自己還是有恩的,但是,為了讜派之爭,也不得不對呂源痛下殺手。

 

馬致富不由感慨萬千。

 

而今,就要與呂源生死交鋒了。

 

高迎強憤然起身,說道:“馬大人,不必感懷,當初呂源舉薦咱們晉升,無非是想咱們為他所用而已。但是,呂老賊投靠閹賊,認閹賊為爹,羞也不羞也?呂老賊的年紀可比魏忠賢還要大十幾歲啊!哼!倘若不除掉呂老賊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川中哪裡還會有淨土呀?”

 

洪連素也憤然的說道:“格老子的,魏忠賢現今讓他的小舅子來當都指揮司。咱們就先拆了魏忠賢的牆腳,先拿石天雨開刀。據末將所知,石天雨那小狗崽在谷香建新縣衙時,是收了末將義子卓越的工程款回扣的,老夫讓卓越舉報石天雨去,僅憑這條,便可以處死石天雨。”

 

此人與石天雨有仇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當初在魯南的時候,便與石天雨廝殺過好幾次,但是,每次都被石天雨修理了一番,每次都是灰頭灰臉的敗在石天雨的手下。

 

此仇不好報,但是,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現在,機會就來了。

 

於是,洪連素便舉報石天雨貪汙受賄。

 

馬致富、高迎強、田路風等人登時眼睛一亮,精神大振,異口同聲地急道:“那就請洪將軍趕快的招呼卓越到成都來,姥姥的,這回姓石的死定了。”

 

袁偉清原本是很佩服石天雨的。

 

但聞此言,內心崩潰了,無奈的落井下石,說道:“現在看來,涪城及所屬各縣縣城街道鋪方磚,城牆加寬加厚加高,建生祠,清理護城河,移植參天大樹來種植,建公園,這些都是大工程啊!而石天雨把這些工程,都交給了卓越來做,若是真收回扣的話,這兩百萬兩銀子扔下去,得收到多少回扣呀?卓越死罪,石天雨也是死罪啊!”

 

當真是不吭聲則已,一開口說話,便是一鳴驚人啊!

 

“這?!”洪連素說完其實已經是一陣後悔了。

 

心想:老子真是烏鴉嘴,讓卓越舉報石天雨,那豈不是讓卓越也跟著進牢房,把牢底坐穿嗎?

 

洪某也收受了卓家不少銀子呀?誒!

 

倘若卓越被高迎強這個新任提刑按察司抓捕之後,經不起高迎強的嚴刑拷打,牽連出洪某,那麼,洪某和家裡人此生豈不是也要在牢獄裡度過嗎?

 

誒!瞧老子這張臭嘴!跟著馬致富和高迎強幹什麼呀?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誒!

 

再說,洪某上次領兵到谷香縣城打斷方智強的腿,幫助石天雨掀起治稅風暴,洪某也是拿了方智強的銀子呀!

 

唉!格老子的,這姓石的就好像一切都是算計在前似的!

 

若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洪連素就要頓足捶胸了。

 

真想自己扇自己兩大耳光,暗罵自己的嘴巴太臭了。

 

高迎強此時感覺就好像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而且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剛剛晉升提刑按察司啊!得把第一把火給燒起來啊!

 

不然,哪有威信可言呀?

 

於是,高迎強便斬釘截鐵的說道:“什麼這個那個的?洪將軍,快派人去找卓越來。朝廷有楊大人參石天雨和呂老賊,川中有咱們舉報姓石的狗雜碎,這回,一定可以整死那姓石的狗雜碎,並以此扳倒呂老賊。格老子的,老子的提刑按察司的狗頭鍘刀得沾沾血啊!”

 

畢竟是老官僚,閱人無數,馬致富從洪連素一怔之間,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便說道:“這個嘛,縱然卓越舉報也無用,姓石的狗娃素來精明,上次呂源與戴坤聯手參石天雨假戶籍一本,也沒有參倒石天雨,這回咱們也不可以輕易妄動啊!得把事情想周全一些,不要屆時整不死石狗崽,反而傷了自己人。緩一緩吧。”

 

心裡也暗道:洪連素畢竟也是咱們的東林讜人,如果此案深挖下去,那麼,洪連素也是會倒下的。咱們東林讜人難得有一位統兵打仗的總兵,可不能把洪連素給整死了。

 

當今世道,沒有兵權,放屁都不響。

 

想想當初熊廷弼熊大人在世前,咱們東林讜人可是威風八面的,現在被魏閹抓捕的抓捕,被魏閹誅殺的誅殺,咱們東林讜人已經夕陽在天了。

 

誒!

 

洪連素急忙說道:“馬大人言之有理。”

 

盛讚馬致富一番,這才舉起衣袖抹拭額頭的汗水。

 

剛才被高迎強嚇的差點跪倒在地上。

 

現在,洪連素的雙腿還在發軟,還在顫抖。

 

“唉!”高迎強沉重地嘆了口氣,立即明白了馬致富和洪連素兩人的意思了,再也無話可說。

 

袁偉清剛才捱打,此時便想將功補過。

 

於是,便獻上一條毒計,說道:“不如知會江湖中人,暗中拆掉涪城的三座千歲祠?只要千歲祠一拆,那麼,魏忠賢那閹賊肯定就會揮淚斬馬謖,這多丟臉啊!姓石的狗雜碎還有活命嗎?”

 

馬致富頓時恍然大悟,高興的說道:“哦!這倒是一個好法子!偉清,你不錯,很有智慧。”

 

登時大樂,拍手叫好。

 

高迎強聞言,也是拍案叫絕,激動的說道:“對啊!姓石的與江湖中人仇深似海,這是朝野皆知之醜聞。田捕頭,偉清,你們倆即刻秘密聯繫一些江湖中人,要高武的,到涪城做幾件事,點幾把火,如此還可以追查石天雨失職之罪。哦,偉清確實是好樣的,文武雙全,智慧超群,謀事周全。不錯,不錯!好樣的!”

 

登時笑逐顏開,還稱讚了袁偉清幾句。

 

田路風不甘落後,獻上更毒辣的計策,抱拳拱手,躬身說道:“二位大人,不如來個雙管齊下吧,我等先秘密知會江湖中人,等信使回報楊大人參石天雨之事,讓江湖中人同時到川行動,比如可以讓江湖中人一部分襲擊涪城所屬縣衙,引開石天雨在涪城的親信侍衛,然後大舉攻擊涪城的三座千歲祠,石天雨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四處兼顧。

 

如此,便可以同時毀掉三座千歲祠,然後,我等領著鏢局的人去把千歲祠的金身擊碎,把金銀珠寶裝車押運回到成都,交給布司府當作賦稅收入入庫,豈不更好?”

 

哈哈!

 

馬致富和高迎強頓時激動的大笑起來,連聲道好,又翹指田路風不愧是川中第一名捕,果然有勇有謀。田路風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

 

洪連素見狀,便也說道:“不管涪城有任何事情發生,末將都讓所屬各部按兵不動,確保江湖中人行動安全。”見他們不再提卓越一事,便也心雄膽壯起來。

 

馬致富說道:“好!路風,你和偉清二人立刻秘密聯繫江湖中人,待信使回川,咱們套用呂源與戴坤之毒計,將楊大人參石天雨之事傳揚出去,同時讓江湖中人立即行動,這次一定要拿下姓石的小雜碎的人頭。”

 

“諾!”田路風和袁偉清二人躬身應令而去。

 

冬天的陽光雖然和熙普照,卻仍然擋不住絲絲的寒意。

 

寒風襲來,捲起了地上的枯葉,在涪城府衙大門前猶如如羽毛般的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