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劍 作品

第367章 367查稅風暴

 眾人的目光,隨即望向石天雨。 

 玥兒說道:“戴坤算個屁呀,我哥哥還是龍庭大將軍吶!哼!把黃金時這樣的貪官汙吏宰了,他來吃,我們來做事,我們是他的僕役呀?” 

 小小年紀,十分霸氣。 

 石天雨拍案而起,怒道:“潘棟、陳彪、宋子青,你們三人,馬上分別去叫稅課司、茶批驗所、鹽批驗所和鐵冶所的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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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棟遲疑了一下,說道:“大人,這麼深夜了,成嗎?” 

 唐關揮揮手,說道:“有什麼不成的呀?別忘了,知縣掌管一縣之政,包括賦役、黃冊登造和會計。”宋子青、陳彪和潘棟等人連忙轉身傳稅吏去了。 

 石天雨吩咐張慧,給大家每人泡一杯上好的龍井茶。 

 今夜,大家是要熬夜的。 

 眾人便品著香茗,在公堂上等著稅課司、茶批所、鹽批所、鐵冶所的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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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稅課司小吏張銘就拿著一疊帳本和一隻算盤來了。 

 張銘睡眼星松,衣衫不整,來到公堂之上,朝石天雨欠欠身,說道:“大人,這麼晚了,還叫小人過來,有何事情呀?” 

 此時,潘棟回來稟報,對石天雨說道:“大人,鐵冶所和鹽、茶批驗所的頭都不在家裡。” 

 石天雨朝潘棟擺擺手,又側頭問張銘:“張銘,你與稅課司、鐵冶所、茶批所、鹽批所那些小吏是同行,也算是同僚,你們之間應該有些聯絡,你可知他們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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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銘趕緊躬身答道:“回石大人,鐵冶所的頭高得爽經常跑城郊的冶鐵山裡,他在那裡建有山莊,養有美女多人。鹽批驗所、茶批驗所的頭與富商江在行和錢有餘關係好,經常夜泡笙歌樓。” 

 石天雨聞言大怒,罵道:“格老子的!谷香今年的賦稅還沒完成,他們卻吊兒郎當的。張銘,笙歌樓可有足額繳稅?即時起,本官要查稅,凡是谷香境內的各機構,都要聽本官統一號令行動。不然,本官讓他們人頭落地。” 

 張銘嚇的戰戰兢兢的,趕緊躬身回答:“回石大人,笙歌樓從不繳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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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關、陳彪等人滿臉怒容,異口同聲的怒喝:“為什麼?” 

 張銘哭喪著臉,躬身答道:“笙歌樓的掌櫃向中,是涪城主管財政的同知向來香向大人的親侄子,向大人批條子給卑職,說世道不好,笙歌樓常年虧本,稅費就免了大部分,每年只繳一兩銀子作作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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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接過話茬,說道:“涉及向來香,這可不好惹。” 

 石天雨知道朱祥在使用激將法,便冷冷的說道:“不好惹,也得惹。咱們先聽聽張銘的情況介紹吧。本官現在可是龍庭大將軍,很多人可能不太瞭解我的這個身份。 

 什麼是龍庭?龍庭就是金殿,就是文武百官朝會的地方。 

 龍庭大將軍就是維護金殿安全的,也包括錢的安全。 

 沒錢怎麼給文武百官發放俸祿呀?沒錢的話,皇宮怎麼運行呀? 

 萬歲爺和皇后不用吃飯嗎?你們真以為我就是一個小知縣那麼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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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頓時心頭一凜,驀然再次明白石天雨是有皇帝撐腰的人。 

 霎時間,縣衙一幫公差人員都是底氣十足的。 

 朱祥有底氣了,隨即側身問張銘:“我們谷香縣今年須上繳給朝廷的賦稅一共是多少兩銀子?現在還差多少兩銀子?” 

 當然,也是故意這麼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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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銘倒是老實人,趕緊側身躬身對朱祥說道:“回朱主薄,摺合銀兩,全年是二萬八千兩銀子。鑑於之前各方財主補繳稅賦的錢糧,已經由石大人下令發放給改造老城區的十萬百姓了,稅課司還墊付了兩千兩銀子。所以,今年我們谷香欠繳朝廷的稅賦實際上就是三萬兩銀子。” 

 石天雨眼珠一轉,說道:“還有哪些財主、富商沒繳稅或是少繳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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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銘如數家珍,一一道來:“回石大人,城中以江在行和錢有餘二位殷商為首,他們二人每年只納稅共計二十兩銀子,做做樣子,此外各客棧、金鋪、飯店的掌櫃也沒交多少稅款。城外是嚴林石和卓世才二位殷商,他們是分文不繳稅,據說,真正的川中首富應該是嚴林石與卓世才。就這此二人,十餘年來沒繳的稅賦,足以抵過姚路陽的存款。” 

 唐關、潘棟等人甚是氣憤,異口同聲的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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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銘為難的說道:“之前,韓進和王才兩個狗賊打了招呼,江在行和錢有餘兩人就各交十兩銀子作為稅款,至於其他掌櫃嘛,說治安不好,老有匪徒搶劫,還說衙門差人老是到他們店裡吃吃喝喝,長期掙不到銀子。” 

 石天雨怒道:“那嚴林石和卓世才為什麼不納稅呢?” 

 張銘但聞此言,傷心的掉下眼淚,哽咽的說道:“嚴林石和卓世才是鍊鐵的,長期供養著鐵冶所大使高得爽,又供應兵器給駐軍,有駐軍撐腰。卑職的一條腿殘疾,便是拜他們二人所賜。” 

 說罷,又擼起褲子,讓唐關等人看看他的大腿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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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上前一看,都驚叫起來。 

 玥兒也湊近過去看看,驚叫一聲:“哇!不是吧?嚴林石和卓世才這兩個奸商這麼狠毒呀?把張叔叔的骨頭都打的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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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石天雨拿起驚堂木,一拍案桌。 

 眾人肅靜,各自站好。 

 石天雨悻悻的說道:“張銘,好了,本官瞭解此事了,以後會還你一個公道的。你且說說,他們各自應交多少稅賦?還有那些富人還須補交稅賦的?如果他們補交了,到年底,他們能交多少稅賦?能湊夠我們谷香今後五年的任務嗎?” 

 眾人一聽是今後五年的稅賦任務,均是心頭又是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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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銘拿起算盤,計算起來,又說道:“回大人,江在行在城中開了三家茶莊、一家錢莊,按稅額,他一年須交一千五百兩銀子。錢有餘有兩家金鋪、一家姬院、還有五處鹽莊,按稅額,他一年應交五千兩銀子。” 

 一邊說,一邊撥打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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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青憤憤的說道:“錢有餘和江在行兩人,豈不是在逃稅嗎?僅他們二人竟然一年就少交了六千五百兩銀子。十年不就是六萬五千兩銀子嗎?” 

 張銘又繼續提供情況,說道:“城南的方智強是江川縣令方世中的侄子,韓進和王才兩個狗賊以前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菜市場的租金、攤費都是方智強來收。小人估算一下,把三個大市場收回縣衙來管,一年可收稅費一千七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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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嘆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唉,本官以為平了幫匪,宰了那六大地主,老百姓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想不到不平的事情還有那麼多。看來,我這個知縣不好當啊,要繼續當下去,得抱著人頭落地的危險。” 

 說罷,站起身來,雙手揹著,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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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關憤然的躬身說道:“大人,人頭落地又怕什麼?大不了,唐某陪你掉腦袋。” 

 宋子青怒氣沖天的說道:“石大人,咱們也當過了一回官了,以前不過是提著腦袋在江湖上闖,現在還怕什麼?” 

 陳彪瞪圓怒目,大聲吼道:“六大地主不是遭天遣了嗎?為什麼黃金時、高得爽、嚴林石這些為非作歹之徒還活著?” 

 潘棟還想說什麼,石天雨卻朝潘棟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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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隨即說道:“好,大夥都不怕,本官還怕什麼?本官連韓進和王才都敢殺,還怕誰呀?張銘,繼續說下去。” 

 聽得群情激湧,心想激將法已經生效,便復坐下聽取情況彙報了。 

 張銘算了一會,又報上數來,說道:“最難的,當然是嚴林石和卓世才二人了,按他們鍊鐵和提供兵器的數量來看,他們一年須上繳賦稅三萬三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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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一算,主意就來了,笑道:“如果讓他們補交,不就齊了嗎?可能還有多餘的稅賦呢?張銘,那笙歌樓呢?” 

 張銘心算了一會,便道出具體數目:“回朱主薄,笙歌樓的生意一直很紅火,很多富商和財主都給涪城同知向來香向大人的面子,經常光顧。按稅額,它一年也得交六千兩銀子。” 

 石天雨遂想起朱祥舉報黃金時的罪證,便向張銘核實,含笑問:“稅課司現在有幾個稅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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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銘躬身答道:“有十二個。按編制,有三個人就夠了。” 

 潘棟奇道:“那稅課司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呢?” 

 張銘咬咬牙,索性全說出來了,心想老子死就死,反正石大人會替我申冤的,便說道:“僅涪城主管財政的同知向大人就安排了六人,鄔正道安排了一人,韓進安排親戚兩人,只有小人和梁品二人無依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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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彪憤憤的說道:“姥姥的,稅課司讓他們本身就吃完了。” 

 石天雨又明知故問:“張銘,稅課司現在誰當家呀?” 

 張銘躬身回話:“是涪城知府戴大人的親戚黃金時。他和小人、梁品三人是在編的。” 

 一口氣說完,心頭忽然感覺輕鬆了。 

 這些話若是不說出來,長期憋在心裡,也憋的夠苦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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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輕舒臂膀,站起身來,側頭對朱祥說道:“朱主薄,看來咱們這班弟兄還得分幾個人到稅課司、鐵冶所、鹽批驗所和茶批驗所去負責啊! 

 不然,谷香縣怎麼來完成朝廷給我們的稅賦任務呀?黃金時那幫狗雜碎竟然長期如此虧空公款,誒!咱們來做,他們來吃,我們是黃金時的僕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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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甦醒急急提醒石天雨,說道:“石大人,這些稅衙的頭,屬於垂直管理,縣級各稅衙的頭的任職,得布司府批覆,府級以上的稅衙的頭得吏部與戶部聯合批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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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聞言,甚是惱火的說道:“本官就沒有用人之權嗎?完不成稅賦任務,朝廷還不是要追究本官的責任嗎?嘿嘿!本官偏偏就逆行,從此刻開始,凡是本官主政的地方,一切官吏皆由本官任免。沒有例外!” 

 甦醒一聽那些稅衙還有空缺,其實早就來勁了。 

 上前拱手躬身說道:“石大人莫急,蘇某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