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戰後

這時候天光慢慢放亮。

蘇清舉雙手在後頭撐著，仰頭看著天空怔怔出神。

烏玄羽看著他，嘴角微微地露出一個笑容，只有這個時候，少年才像個少年，帶著成長的煩惱和悵惘的幽思，追索命運長河之中偶然翻起的一朵水花。

“想你妹妹了？”

“嗯。”

“真羨慕你。”

“嗯？”

蘇清舉轉頭看烏玄羽。

烏玄羽嘆了口氣，枕著後腦勺躺了下去，看了看睡得像頭死豬般的虞阿斗，轉口道：“你對混元子做了什麼？”

“我奪了他的道場。”蘇清舉沒有隱瞞。

烏玄羽雖然早有預料，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容易把真正的高手給引來？”

“所以我沒有殺他。”蘇清舉淡淡說。

烏玄羽於是不再多問，轉而道：“天野盟的事情該告一段落了，馬上就是文山海書院的大考了，你準備得怎麼樣？”

蘇清舉沉默半晌，道：“不聊這個，咱們還是好朋友。”

……

數日之後。

螭江水府。

神力漩渦籠罩了紫金神座。

殿前是才剛迴歸的眾神以及毒蛟一族新派出的代表。

“有事奏來，無事退堂。”漩渦裡，蘇清舉控制黑蓮化身發出深沉的嗓音。

沉默如死亡一樣蔓延出窒息來，過了許久許久，那位被敲了一筆竹槓而懷恨在心的老鱉水神第一個打破了沉默：“大人，對於天野盟，可有什麼新的對策？”

“暫緩。玄門正宗的高手已把目光投過來，近期不宜再有動作。”

老鱉在心中暗怒，轉頭看了眼毒蛟一族的代表，二妖各有默契，齊聲道：“螭江水府丟此臉面，若不找回來，整個神界都拿我們當笑柄。大人若再不有所動作，我們只好聯名上書司空大……”

老鱉話未說完，神力漩渦之中，一道冷冽的光激射出來，似火焰非火焰，他嚇了一跳，連忙拽過身旁的“同僚”甩出去，那同僚在半空中炸開，神軀、神職印記瞬息間湮滅成灰，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還有人想上書嗎？”

大殿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