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龍者誰 作品
第五十五章 伏波
“此話怎講？”
穆繇略有些詫異，雖然絕大部分時候，在眾將士面前為了安定人心，他總是會擺出一副“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姿態。
但實話說，在穆繇的心裡，他遠沒有自己大部分時候所對外展現出的模樣那般自信。只是他從小就會強迫自己偽裝，以單調的表情藏匿起心底的一切，因而無人可以輕易看透真實的他。
但眼前之人，竟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底氣十足，而非裝出來的。從他的臉上，穆繇看不出絲毫破綻。
“這些天來，剌戎雖氣勢洶洶，然則其國力與大昭難比，後續乏力。此番他們舉眾族之力圍攻京城，不過是想賭一把，賭一賭集合了北狄全部力量的一擊能否重現往日的烏託盛況。”面對穆繇的發問，李不辭慢慢解釋道。
“話雖如此，但你又為何如此篤信他們此番必敗？”
“因為如今早已時過境遷，大昭也並未選擇慌亂南逃，重蹈覆轍。縱此日剌戎在守備空虛的京城前顯得勢大難敵，可只要我們守住，從長遠來看，當各地勤王隊伍趕到，他們也只能落得個悽慘下場，自取滅亡。”
“你對此倒是樂觀。”穆繇又看了他一眼，臉上卻沒露出什麼太大的波動，“現在幾萬剌戎大軍還在城下未退，你就能如此清晰地篤定未來？”
“這也不算樂觀，只是我知道……大昭這個朝代應該絕不會止於短短一百年。曾經有個人這麼告訴過我，雖然上述並不是他的原話。”
說著說著，李不辭想起了什麼。一時間，他的表情竟有些晃神，似乎短暫地沉浸在了某段久遠的回憶之中。
“我相信，那個人真的能看到未來，他所說的一切都會實現。”
只聽楚國公接著問道：“既然這樣，你口中的那人可曾說過，大昭國祚究竟幾何？”
“這種瑣碎的數字他不可能記的，所以我根本沒問過他。”李不辭毫不猶豫地答道。
“……”
雖然看到穆繇此時充滿質疑的眼神，李不辭明白對方並不相信他提出的這番言論，但他自己同樣無意就此事與一名並不相熟的外人做過多解釋。
有些事，他不欲與任何人分享。
最終，李不辭只是簡短地開口道：“所以，無論如何，我堅信此役我們必將勝利。”
“那麼，希望能如你所言。”穆繇點了點頭，“實話說，我個人很欣賞你。這些時日下來你的能力得到了很充分的印證，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有意脫離府軍這個身份，繼續向上攀登？”
大昭之中，名義上各軍侯府所管轄的軍隊大致分為兩類，其中一類實質上是隸屬於兵部的隊伍，雖劃分至各府名下，但實則是由兵部和軍侯共同管制。
而另一類則是真正隸屬於軍功貴族自己的私兵，並無兵部承認的編制。他們與自己的主人屬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態。較之前者，他們往往會得到主將的優待和更好的條件。
但與前者不同的是，第一類人尚存在因軍功而躋身官僚乃至於貴族之列的可能，而他們這種人的上限早已定死。
除非，有地位更高者願意出手相助。
在穆繇看來，李不辭此人處事時精明強幹，雖這些時日在某種程度上為上峰拖累，但觀其行事章法，他絕非甘願居於一隅的池中之物。
“實屬抱歉，小人魯鈍，擔不起大人這份錯愛。”
李不辭不假思索地向楚國公極為恭敬地行了一禮。
顯而易見，這種反應絕非答應。
見此情景，穆繇搖了搖頭，倒也沒有再問。
為了緩和此刻有些僵硬的氣氛，下一刻，李不辭又主動開口道：“這些日子，辛苦楚國公一直以來照拂我家侯爺了。”
“……我不太想聊這個話題，先走一步了。”穆繇抽搐著嘴角。
“抱歉，是在下冒犯了，大人慢走。”
*
新的一日，剌戎的攻擊遠比想象中兇猛。
穆繇疑心他們莫不是看出了什麼。
穆繇略有些詫異，雖然絕大部分時候，在眾將士面前為了安定人心，他總是會擺出一副“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姿態。
但實話說，在穆繇的心裡，他遠沒有自己大部分時候所對外展現出的模樣那般自信。只是他從小就會強迫自己偽裝，以單調的表情藏匿起心底的一切，因而無人可以輕易看透真實的他。
但眼前之人，竟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底氣十足，而非裝出來的。從他的臉上，穆繇看不出絲毫破綻。
“這些天來，剌戎雖氣勢洶洶，然則其國力與大昭難比，後續乏力。此番他們舉眾族之力圍攻京城，不過是想賭一把，賭一賭集合了北狄全部力量的一擊能否重現往日的烏託盛況。”面對穆繇的發問，李不辭慢慢解釋道。
“話雖如此，但你又為何如此篤信他們此番必敗？”
“因為如今早已時過境遷，大昭也並未選擇慌亂南逃，重蹈覆轍。縱此日剌戎在守備空虛的京城前顯得勢大難敵，可只要我們守住，從長遠來看，當各地勤王隊伍趕到，他們也只能落得個悽慘下場，自取滅亡。”
“你對此倒是樂觀。”穆繇又看了他一眼，臉上卻沒露出什麼太大的波動，“現在幾萬剌戎大軍還在城下未退，你就能如此清晰地篤定未來？”
“這也不算樂觀，只是我知道……大昭這個朝代應該絕不會止於短短一百年。曾經有個人這麼告訴過我，雖然上述並不是他的原話。”
說著說著，李不辭想起了什麼。一時間，他的表情竟有些晃神，似乎短暫地沉浸在了某段久遠的回憶之中。
“我相信，那個人真的能看到未來，他所說的一切都會實現。”
只聽楚國公接著問道：“既然這樣，你口中的那人可曾說過，大昭國祚究竟幾何？”
“這種瑣碎的數字他不可能記的，所以我根本沒問過他。”李不辭毫不猶豫地答道。
“……”
雖然看到穆繇此時充滿質疑的眼神，李不辭明白對方並不相信他提出的這番言論，但他自己同樣無意就此事與一名並不相熟的外人做過多解釋。
有些事，他不欲與任何人分享。
最終，李不辭只是簡短地開口道：“所以，無論如何，我堅信此役我們必將勝利。”
“那麼，希望能如你所言。”穆繇點了點頭，“實話說，我個人很欣賞你。這些時日下來你的能力得到了很充分的印證，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有意脫離府軍這個身份，繼續向上攀登？”
大昭之中，名義上各軍侯府所管轄的軍隊大致分為兩類，其中一類實質上是隸屬於兵部的隊伍，雖劃分至各府名下，但實則是由兵部和軍侯共同管制。
而另一類則是真正隸屬於軍功貴族自己的私兵，並無兵部承認的編制。他們與自己的主人屬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態。較之前者，他們往往會得到主將的優待和更好的條件。
但與前者不同的是，第一類人尚存在因軍功而躋身官僚乃至於貴族之列的可能，而他們這種人的上限早已定死。
除非，有地位更高者願意出手相助。
在穆繇看來，李不辭此人處事時精明強幹，雖這些時日在某種程度上為上峰拖累，但觀其行事章法，他絕非甘願居於一隅的池中之物。
“實屬抱歉，小人魯鈍，擔不起大人這份錯愛。”
李不辭不假思索地向楚國公極為恭敬地行了一禮。
顯而易見，這種反應絕非答應。
見此情景，穆繇搖了搖頭，倒也沒有再問。
為了緩和此刻有些僵硬的氣氛，下一刻，李不辭又主動開口道：“這些日子，辛苦楚國公一直以來照拂我家侯爺了。”
“……我不太想聊這個話題，先走一步了。”穆繇抽搐著嘴角。
“抱歉，是在下冒犯了，大人慢走。”
*
新的一日，剌戎的攻擊遠比想象中兇猛。
穆繇疑心他們莫不是看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