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藝術

刑訊是一項藝術，在這方面有天賦之人可以令整個過程都顯得妙趣橫生。

即使邢執現如今也是吃這口飯的，不過在楊虞的手段面前，她覺得自己此前的一切作為簡直純潔到彷彿是一個未曾脫離襁褓的嬰兒。

只能說，對方不愧是兇名赫赫的玉帶衛嗎？

不……邢執有種直覺，即使在那麼多玉帶衛之中，這個名叫楊虞的人對刑訊相關業務的精通程度也絕對算得上翹楚。

隨著一盆水潑了過去，沒一會的功夫，趴到在櫃檯上的金老闆醒了過來，而後他開始痛哭流涕，“大人，我就是……一個普通生意人，不知怎麼得罪您了……您要多少錢都可以，我這就叫人去給您拿……”

“終於醒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看著這小姑娘上門來，我本以為可以抓個現行，卻不曾想撞上同行了。真是太晦氣了！”楊虞拍了拍對方的臉，態度禮貌地開口，“我今天時間也挺緊的，我看我們直接速戰速決吧？畢竟，我過一會還要忙著去找下一家。”

一邊說著，他用鋒利的匕首穿透金老闆的右手手掌，將之狠狠釘在硬木的櫃檯上。

而另一邊，楊虞緊緊掐住了金老闆的另一隻手，並開始一個關節一個關節地將之徹底掰斷。直至這隻手的每一根指頭都軟塌塌地垂下來，像是幾根破爛的布條。

聽著延綿不絕的咔嚓聲，邢執只覺得自己的修行還是不夠。

“小姑娘你看，如果在這種缺乏固定嫌犯手段的情況下，我一般慣用的手段是，先讓嫌犯失去他的雙手和雙腿，這樣可以有效避免逃跑等情況，畢竟他現在連一扇有插銷的門都開不了了。撞頭雖看上去比較方便，但對方若是裝昏，趁你不注意逃走了，你又該怎麼辦呢？”

楊虞朝身後這位資歷尚淺的同行提出了一些實操建議，他的語氣溫文爾雅。

“……謝謝，受教了。”邢執當即低頭，恭恭敬敬地接受了這份諄諄善誘。

兩人對話時，金老闆依舊在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告饒聲，但沒人搭理他。

片刻後，楊虞將注意力轉回到金老闆身上。此時他看上去並不怎麼想問問題，而是見到金老闆的慘狀後，頗為輕佻地吹了幾聲口哨。

緊接著，又是一刀紮下去。

只聽他詭譎的哨聲與金老闆的慘叫相得益彰，在刀刃與人骨相擊聲的伴奏下，形成了一段極具鄉村風格的美妙樂章。

一開始，尚存僥倖心理的金老闆本能地試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惶恐的無辜商人，而表情驚恐地狠命地掙扎著。

但當金老闆發現自己越是動彈，越是令手部的傷口撕裂得更大，到最後連他的手都險些要被匕首一分為二了，他又當機立斷地停了下來。

“好了好了，你裝的很像，挺不錯的。”楊虞再次拍了拍他的臉，敷衍地鼓勵著。

這種兼具輕蔑與侮辱性的動作令金老闆意識到，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

見掙扎無果，此時金老闆也不再試圖嘴硬假裝自己無辜了。他恨恨地盯著楊虞，若是人類的目光能因情緒而產生能量，想必這個心狠手辣的玉帶衛定然會被戳成篩子。

金老闆張開嘴，有氣無力地罵出一些字眼。他試圖通過辱罵激怒眼前的玉帶衛，最好讓對方氣得當場殺了自己。

但對楊虞來說，他早已在工作時間段聽慣了這些話，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對他而言，其中部分話簡直比老朋友還要熟悉。

故金老闆口中毫無力道的詞彙們對他的攻擊性連撓癢癢都算不上，屬實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