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腦子

“的確，這也不得不防。”出乎她的意料，此時庾和竟點了點頭，“雖說概率很低，但也絕非沒有。且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定會造成生靈塗炭。”

而兵部右侍郎胡術臻當即補充道：“通州城中雖建有北方最大糧倉，其中的糧食可供整個京城食用半年之久。唯一的問題是京城到通州尚有一段距離，若是眼下派重兵前去取糧，會削弱京城本身的守備，甚至有可能為剌戎人趁虛而入。而若是不取糧，這些想必便會白白便宜了狼子野心的狄人。”

庾和很快下了決斷，“著梁王士卒入京前先行開赴通州城取糧。梁王所部大多為輕騎，由其攜糧草入京更為快捷。”

“夫梁王者，有大才也……”不知道在場有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顯然此人對梁王的才德頗為信任。然而此人似乎帶著某些不知道哪地的奇怪口音，因而傳到章魚的耳朵裡時，這番話便成了——夫梁王者，有大菜葉。

嗯……什麼叫大菜葉啊？還有，為什麼要說這個叫梁王的傢伙有大菜葉呢？

聽聞此話的章魚茫然地眨了眨眼，但在她的問題尚未問出口之前，穆繇便提出了新的建議。

“雖如黃壑關，羌山等北境諸多重要關卡淪陷敵手。但北境亦有一些保存尚還完好的城池聽令於京城，如雲中等……待北狄重兵南下攻京城之日，可否令這幾地的守將趁機出兵擾亂以期截斷剌戎後勤，使之首尾不得兼顧？”

“說來不錯，但向這幾個城中傳遞命令時，切記避開剌戎人的耳目！否則若是為剌戎人知曉其城內防務空虛，或許會為其招致禍患。”

庾和看向鄒銘，忠義伯一脈本是斥候出身，向來擅長打探消息傳遞情報之事，而後者顯然悟了庾和的指示，當即領命點頭。

“現如今京城以北有盧山關尚存，但日前上皇北征時調走了大半盧山關的守備，留守者不過寥寥，想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獨木難支，完全不可能長時間牽絆住剌戎人的步伐。”

“既然如此，現如今京城還可以給盧山關提供任何支援嗎？”說這話的竟是嚴啟珏，“畢竟此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實乃京城之咽喉。”

穆繇與兵部幾人交換著目光，顯然他們在猶豫接下來的話究竟由誰開口。在一番權衡之下，還是由楚國公開口道——

“陛下，臣等亦知唇亡齒寒之理。但盧山關雖然重要，但其絕非唯一一條從北境通向京城的道路，雖然我等同樣可以派駐士兵前往盧山關令當地守軍重新滿編，但此地本就水源匱乏，無力容納太多人。且……現如今京城最缺的就是人。盧山關守將為盛家人，臣相信他會為京城爭取足夠的時間。”

他艱難而屈辱地開口道，聲音乾啞，“比起京城，盧山關並不重要。”

說了這麼多，穆繇的話裡話外其實只有一個意思，即盧山關已成棄子，無需繼續投入任何關注。

“抱歉，是朕唐突了。此番佈防還要依託諸位愛卿共同協力，以御剌戎之禍。”嚴啟珏垂下雙眼，他突然意識到方才自己的確有些想當然了。

鎮南侯王煥倫連忙開口道：“臣等亦知陛下愛護子民的拳拳之意，只是陛下如此天潢貴胄，斷然不可有絲毫閃失。”

聽聽看，多諂媚的話語！你們在場這些傢伙不都是24k的純人類嗎？到底哪來這麼多區分，真是裝腔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