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龍者誰 作品
第二十四章 人們
再到後來他繼承了他爹的茶攤，竟連這個風雅的名字都未曾保留下來。
因為更多時候，此處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更喜歡喚他王大茶。
這樣更顯得親切。
“白芷姑娘，還是沒等到人嗎？”見對方一次又一次向著北面望去，王大茶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被稱為白芷的少女抬起頭，禮貌地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未免太過勉強，眉宇間濃濃的愁意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是，若是不出意外，我那位出城採藥的族妹原本應該在五日前就回來了。”
她容顏清麗，身著一襲素色長裙，烏黑的髮絲散發著草藥微苦的香。
王大茶撓著頭想了想，還是試圖出言安慰：“古人說，吉人自有天相。小蕪那孩子我也見過，是個懂事的孩子。我估摸著那小孩子家……大概路上遇到什麼事給耽擱了，想必沒幾日就會回來。”
“可是不管怎麼說，我一個當姐姐的還是放心不下。”白芷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垂下眼眸，“雖然他並非孤身一人，也沒有去北方，但現在時局太亂，我只盼著早日見到他，才能安下心來。”
茶攤的位置距離青龍門不算遠，只消昂起頭，兩人就能看到城牆上來來往往的士兵。此刻或許又有什麼調動，盔甲與武器相互碰撞的聲音在空寂的茶攤上方迴盪。
“太亂了，唉，現在太亂了。”
王大茶搖了搖頭，或許還想再寬慰些什麼，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此時，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自城牆的方向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提著一個酒罈，渾身散發著廉價的酒氣。
那老人對著白芷和王大茶咧嘴一笑：“小白姑娘，多日不見，你怎麼還這麼兇！”
看見此人，白芷的表情漸漸地冷了下來，她皺起秀氣的長眉，略帶嚴厲地衝著那醉眼朦朧的老人開口道：“我說過很多回了，你這酗酒的毛病必須要改改了！這種苦酒是苦蕎麥釀的，雖然便宜但絕不能多喝，否則極其傷肝，且難以根治。除非你真想要把自己喝死。”
老人對此不以為意，甚至直接哈哈大笑，只是聲音乾啞難聽，倒也聽不出幾分高興。
“不需要治，這本就是戰場上的良藥！一開始喝著嗓子火辣辣像是被刀片劃拉，但習慣就好，一旦習慣後你就會發現這可是萬金難換的好藥啊！比你家那些難聞的湯湯水水頂用多了！當年成祖皇帝最後一次出征時，帶著我們大破烏託王帳前便是與我們共飲此酒！”
白芷見狀，有些負氣地哼了聲，倒也不再試圖去勸。
她與對方相識已久，自對方老妻尚未離世前，就一直幫她配藥。
只可惜醫者絕非萬能，世上有太多疾病都不是能被治癒的。
最終白芷還是頗為遺憾地看著那個慈祥的老婦人被病痛奪取了性命。
也自那時起，她便一再苦口婆心地勸誡老人莫要多飲，或者即使要飲，起碼也得換點不傷身的好酒，只可惜全是無用功。
而對方今日身上的酒氣更是燻得人睜不開眼，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才能這般入味。
她乾脆移開目光，權當沒有看見老人。
倒是王大茶看著老人，憂心忡忡地說：“胡老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喝酒雖能解千愁，但總這麼逃避也不是個辦法啊！聽我那在官府當差的老弟說，說不定剌戎人過幾天就要打過來了。”
老胡不以為意地舉起酒罈，姿勢豪邁地又喝了一大口，混濁的酒液從他的嘴邊滴落。
下一刻，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只見此人撐著茶攤的支木，磕磕巴巴地開口道：“誰逃了？誰……他媽的逃避了？當年我們，我們在那群北狄人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地打進他們狗窩的最深處，我他媽的……”
因為更多時候，此處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更喜歡喚他王大茶。
這樣更顯得親切。
“白芷姑娘，還是沒等到人嗎？”見對方一次又一次向著北面望去，王大茶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被稱為白芷的少女抬起頭，禮貌地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未免太過勉強，眉宇間濃濃的愁意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是，若是不出意外，我那位出城採藥的族妹原本應該在五日前就回來了。”
她容顏清麗，身著一襲素色長裙，烏黑的髮絲散發著草藥微苦的香。
王大茶撓著頭想了想，還是試圖出言安慰：“古人說，吉人自有天相。小蕪那孩子我也見過，是個懂事的孩子。我估摸著那小孩子家……大概路上遇到什麼事給耽擱了，想必沒幾日就會回來。”
“可是不管怎麼說，我一個當姐姐的還是放心不下。”白芷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垂下眼眸，“雖然他並非孤身一人，也沒有去北方，但現在時局太亂，我只盼著早日見到他，才能安下心來。”
茶攤的位置距離青龍門不算遠，只消昂起頭，兩人就能看到城牆上來來往往的士兵。此刻或許又有什麼調動，盔甲與武器相互碰撞的聲音在空寂的茶攤上方迴盪。
“太亂了，唉，現在太亂了。”
王大茶搖了搖頭，或許還想再寬慰些什麼，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此時，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自城牆的方向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提著一個酒罈，渾身散發著廉價的酒氣。
那老人對著白芷和王大茶咧嘴一笑：“小白姑娘，多日不見，你怎麼還這麼兇！”
看見此人，白芷的表情漸漸地冷了下來，她皺起秀氣的長眉，略帶嚴厲地衝著那醉眼朦朧的老人開口道：“我說過很多回了，你這酗酒的毛病必須要改改了！這種苦酒是苦蕎麥釀的，雖然便宜但絕不能多喝，否則極其傷肝，且難以根治。除非你真想要把自己喝死。”
老人對此不以為意，甚至直接哈哈大笑，只是聲音乾啞難聽，倒也聽不出幾分高興。
“不需要治，這本就是戰場上的良藥！一開始喝著嗓子火辣辣像是被刀片劃拉，但習慣就好，一旦習慣後你就會發現這可是萬金難換的好藥啊！比你家那些難聞的湯湯水水頂用多了！當年成祖皇帝最後一次出征時，帶著我們大破烏託王帳前便是與我們共飲此酒！”
白芷見狀，有些負氣地哼了聲，倒也不再試圖去勸。
她與對方相識已久，自對方老妻尚未離世前，就一直幫她配藥。
只可惜醫者絕非萬能，世上有太多疾病都不是能被治癒的。
最終白芷還是頗為遺憾地看著那個慈祥的老婦人被病痛奪取了性命。
也自那時起，她便一再苦口婆心地勸誡老人莫要多飲，或者即使要飲，起碼也得換點不傷身的好酒，只可惜全是無用功。
而對方今日身上的酒氣更是燻得人睜不開眼，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才能這般入味。
她乾脆移開目光，權當沒有看見老人。
倒是王大茶看著老人，憂心忡忡地說：“胡老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喝酒雖能解千愁，但總這麼逃避也不是個辦法啊！聽我那在官府當差的老弟說，說不定剌戎人過幾天就要打過來了。”
老胡不以為意地舉起酒罈，姿勢豪邁地又喝了一大口，混濁的酒液從他的嘴邊滴落。
下一刻，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只見此人撐著茶攤的支木，磕磕巴巴地開口道：“誰逃了？誰……他媽的逃避了？當年我們，我們在那群北狄人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地打進他們狗窩的最深處，我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