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笑話

庾和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囑咐其子庾景端茶待客。

章魚失去了最後的掩體，驚恐地嚥了咽口水，同時她又一次回想起那個與欺軟怕硬相關的笑話。

聽笑話的人總有一天會變成笑話中人，我哥誠不欺我！章魚絕望地想。哥哥，我來找你了！還有我親愛的姐姐和倒黴的弟弟啊！如果我不幸死在這裡了，請千萬記得以後每年給我燒幾條漂亮的錦鯉！

“信鴿不會連夜趕路。依你入宮的時辰向前反推，那時天尚未亮，你又如何能看到信鴿飛來呢？”待其子走遠後，庾和態度嚴厲地開口道“。

且在出徵的軍隊中私自攜帶信鴿可是重罪，而軍中信鴿都由兵部專人定點訓練，根本不可能私自飛回你的府中。雖不知為何今日堂上竟無人注意到這一關鍵問題，但我作為大昭的兵部侍郎，對此事定然不能置若罔聞。所以，你到底如何得知闞家堡之事，又為何篤信大軍已敗？你究竟到底知道什麼？”

“我……”

首先，齊月明想告訴他那是因為她和她弟弟之間有一串原理複雜的心靈感應，但要解釋此事想必需要先說明他們作為星環章魚獨特的物種問題，接著還要揭露她本人的真實身份；而後齊月明想當場賣了嚴啟珏這個重生者，但這樣又代表她必須先說明此人到底怎麼被超速駕駛的飛船撞到重生一事……

“……我可以說假話嗎？”章魚哭喪著臉，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行。”庾和一臉嚴肅地搖頭。

“我總有權利保持沉默吧？”章魚縮起脖子，每一根章魚尾巴都不安地蜷成一團。

“你沒有。”庾和繼續搖頭，沒有給她留絲毫面子。

“那我可以僅回答部分的真相嗎？”章魚的語氣已經近乎於哀求。

庾和無奈，只得點了點頭，“……好吧，不管如何，你先說。”

齊月明如蒙大赦地開口道：“信鴿的確是騙人的，我家才不養鳥！”

因為家裡的樹都被章魚禍害乾淨了，根本沒地方養鳥。

“那真相呢？真相是什麼？”庾和耐著性子追問道。

“在嚴啟喬那個廢物自不量力地指揮下……”

“不要直呼聖人名諱，這樣不好。”出於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庾和此時不得不無奈地打斷了齊月明的發言。

章魚猶豫了一下，片刻後，重新組織好語言：“……在那個懂得都懂這裡就不點名了的廢物的不自量力地指揮下。這樣可以了嗎？”

這是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從未輸過的庾和第一次體會到無言以對的滋味。

一人一章魚當即僵持起來，一直僵持到庾景倒好的茶都涼透了，雙方皆未加載出下一句臺詞。

“……算了，你繼續。”最終，庾和再次看向齊月明，只見後者雖然臉色十分害怕卻說什麼都不願意繼續改口了，他也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齊月明鬆了口氣，她立刻將昨晚告訴嚴啟珏的話又一次原封不動地重複給庾和，其內容之真切，細節之詳實，若非親身經歷之人，斷然無法給出如此具體的回答。在聽聞整個闞家堡之戰所損失的兵員數字後，庾和修長的雙眉緊緊地擰成一團。

他甚至都忘了再次追問齊月明到底如何得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