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場

夜色籠罩下,闞家堡前的戰場火光與殺喊聲交織,好一派殘酷的景象。

紅色的火光熊熊燃燒,將夜空映照得如同末日降臨。

而無數人的殺喊聲猶如野獸的吼叫,激盪在整片戰場。馬匹絕望的嘶鳴聲交織在其中,成為這場二十萬人共同奏響的死亡交響曲的一部分。

黑夜之下,敵我難辨,但對更多人而言,分辨敵我這種事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為在恐懼與藥物的雙重作用下,大昭士兵們放棄了早已崩潰的理智。他們只知道,自己如果無法殺死下一個看見的人,便會被對方殺死。

對這些士兵而言,每一個呼吸都充滿了危險,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後的腳印,他們只是被驚恐所驅使著,茫然地揮動著手中的武器。

血液浸染著大地,成為這片戰場上最溫暖的存在,也是最殘忍的證明。

無貴無賤,同為枯骨。生也何恩,殺之何咎?

大地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地面上為一個又一個的人投射出一道道扭曲的影子,將這殘酷而血腥的場景映照的纖毫畢現;天空中,佈滿血絲的月亮躲在雲層之後若隱若現地投下目光,它彷彿是一個黯淡的見證者,在千里之外默默注視著這場毫無意義的殘酷鬥爭。

所有理智和道德都被拋諸腦後,唯有人心中最黑暗的一面在此時此地被徹底釋放。

傷心慘目,有如是耶!

血的氣味濃烈而刺鼻,混雜著焦糊的味道,瀰漫在戰場的每一處角落。

古往今來,無數詩人詞人歷史學家哲學家都曾對戰爭這一行為做出過描述,根據切入點的不同,他們論述的結果同樣各異。

當然,如果邀請現在的齊雨就此事發表高見,他一定會罵髒話,他會用他畢生所學的所有最骯髒的詞彙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齊雨在充斥著血腥與喊殺聲的戰場中又不過行了十數步,旋即,他抬起頭,只見一個身著金甲的剌戎騎兵擋在他的面前,攔住了去路。

只見那人膀大腰圓,一看便和齊雨完全不在一個噸位上。他的體型高大而雄壯,彷彿是大地的化身。就連他身下的黑馬也比尋常馬匹大整整一圈,其每一步都踏得格外有力。

而該騎兵身上的金色盔甲上更是銘刻著種種流暢的紋飾,按照北方草原人民的習慣,也許這些花紋記錄著他曾經的戰績與榮耀。

此時此刻,這件一看就很值錢的盔甲更是在火焰的映照下閃爍著富貴的光芒。

金甲武士的肩上披著一條厚重的披風,隨著他策馬前行的步伐,此刻披風翩然飄動,如同一面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看起來此人哪怕不是高階Boss,也會是血條很長很難打的精英怪。

“我是說,原來靠你們載歌載舞的廢物至極的生產力還能點出這種了不起的奇觀嗎?”齊雨的語氣中透著古怪的驚異,此刻的他同樣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瘋狂,某種嗜血的野獸在他心底咆哮著,想要掙脫束縛,“真是令人驚歎,看來是我一直以來低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