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陶青魚走到方問黎身邊。
瞧了一眼一天都沒見笑臉的美人夫子,他胳膊輕輕撞了撞人道:“別不高興了。”
“沒有。”方問黎拉上陶青魚的手,“回家?”
“好。”陶青魚點頭。
兩人並排走著,陶青魚道:“我在縣裡認識的人也不多,先貼個招工的告示,只能來了人一個一個看了。”
方問黎道:“去牙行問問也可。”
“等明日吧,明日我去問問。”
“帶上阿修。”
“知道。”
*
繞到菜市,陶青魚買了條魚跟一點青菜。
兩人到家後便開始做午飯。
等填飽了肚子,兩人各自去洗了洗,等著睡個午覺。
陶青魚從房裡出來時,看方問黎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可不高興了。
他抖了抖衣襬,有些好笑走到他身邊。
“你都快氣了一日了。”
他彎腰, 被熱水燻得紅潤的手輕輕順著方問黎的胸口。
“氣性這麼大?”
陶青魚眼裡含著笑意。
莫名覺得這人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他笑容擴大, 剛要直起身,腰上一緊,轉眼就側坐在了方問黎的腿上。
那手指似要嵌入皮肉裡。
陶青魚穿得薄。
方問黎手心的熱意傳到皮肉,他動了動掙脫不開,無奈笑著看人。
“又不是我讓你回書院的。”
“為夫走了,夫郎就這麼高興?”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高興了?”陶青魚身子一歪,靠在他肩膀,“我說方夫子,你這叫遷怒。”
他做勢拍了拍方問黎肩膀,卻被他握住手腕往身後一拉。
腰上胳膊收緊。
陶青魚雙手在後,腰韌如弓般繃緊。
看著貼近的人,陶青魚心臟錯漏一拍。
“你……”
唇被堵住,多餘的話散在唇舌間。
陶青魚這姿勢沒有安全感,舌尖推拒,卻正合了這人的意。
像被落入虎口的兔子,整個被鉗制住,他越是掙脫方問黎卻咬得他越緊。
被親得軟了,陶青魚低嗚一聲。
又是這樣。
方問黎親的時候像變了個人,兇得不行,陶青魚每每都被逼得眼角含淚。
眼淚晶瑩剔透,順著臉頰滑落,又被修長的手指擦去。
方問黎放開了對陶青魚的鉗制,摟著軟了身子的人,他啞聲問:“我什麼?”
陶青魚急喘,眼睛跟鼻頭都變得紅紅的。
被欺負慘了。
“你……”陶青魚淚眼朦朧,他哪裡還記得自己剛剛要說什麼。
“緩好了?”
陶青魚喉結滾動,遲疑地別開頭。
“你放我下去。”
“不放。”
方問黎提著哥兒的腰讓人與他面對面坐著,手掌託著人後腦勺,又咬住了那晶瑩紅潤的唇瓣。
陶青魚長睫一顫,仰面躺在他臂彎,淚珠落入鬢髮中。
嗚——
怎麼還來!
意亂情迷之際,陶青魚緊緊抓住方問黎的衣襟,指骨突出。
“不、不來了……”
陶青魚揚起脖子試圖躲開。
唇都親麻了。
方問黎看著那截養得白皙的脖頸,眼神微暗。
他啞聲問:“叫我什麼?”
“方問黎……”
“錯了。”
“方問黎!”
方問黎逮著那喉結輕咬了一口,陶青魚身子一顫。
“……相、相公。”他哽咽著,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天知道為什麼他被方問黎一刺激淚水就忍不住,明明以前他也是個鐵骨錚錚……
“想什麼?”方問黎抿著哥兒唇瓣, 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哥兒潮紅的臉, 他輕飄飄道,“要罰。”
陶青魚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隨後又被叼住。
他是什麼好吃的魚嗎?
再好吃,同一個地方多抿幾次不也沒味兒了嗎?
“方問黎!”被欺負狠了,生氣也軟趴趴的。
方問黎額頭與哥兒相抵,眼睛深深地望著他。
“夫郎乖,叫相公。”
陶青魚看著眼色深邃的人牙癢癢。
他屈服道:“相公。”
方問黎呼吸一輕:“再叫一聲。”
“相……公……”
淺磨的動作忽然加深,似疾風驟雨。
陶青魚無力推著方問黎肩膀,又被握住了兩個手腕禁錮在身後。他腳下亂蹬,都感覺這人似乎要將他生吞了。
到最後,陶青魚徹底成了一條被釣上岸的魚。
他癱在方問黎身上,就著最後一點氣性硬要從方問黎身上下去。
剛落地就差點給方問黎來個跪禮。
方問黎扶助哥兒的腰。
他笑了聲,嗓音啞得不像話。
陶青魚瞪他。
方問黎指腹擦過哥兒眼尾,又碰了碰他的唇。“腫了。”
“還不是你乾的!”
陶青魚現在嘴巴都是麻的。
一親兩刻鐘,也不怕憋死。
“我是誰?”
“方……”
方問黎湊近。
陶青魚立馬捂住他的臉開口:“相公!相公,我錯了,錯了!”
方問黎悶笑一聲。
拉下哥兒的手握在掌中,又放在身側,他輕輕將人擁住。
陶青魚洩了勁兒,枕著方問黎的肩,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
方問黎目光已然平和。
他唇角碰了碰哥兒額頭道:“我捨不得走。”
陶青魚埋頭藏在方問黎頸窩,手臂略微收緊。
他又何嘗不是。
習慣了兩人一個被窩,習慣了方問黎抱著睡,習慣了走哪兒身邊都陪著個人……
由奢入儉難。
“我幫你收拾東西。”陶青魚嘴上這般,卻是手指頭都不想動。
“不著急,無非就是幾件衣服。”
“行吧。”
前段時間都在忙,先是賣魚丸,後又遇到那些糟心事,兩人像旋轉的陀螺,難得停過。
這會兒便這麼簡單抱著,陶青魚渾身舒服得緊。
就是熱了些。
他打了個呵欠,靠著方問黎慢慢就睡了過去。
*
一覺醒來,陶青魚渾身溼汗。
他爬坐起來,見身側人的衣服也溼透了。下腹隱隱敞開的衣角下,腹肌若隱若現。
他腦袋一熱,動手戳了戳。結果就被抓住手指往下一拉。
趴在方問黎身上時,他看著人濃密的睫毛輕扇,緩緩睜開眼。
陶青魚一笑,齜著牙將落在肩膀的發扔在後背。
“你醒了。”
方問黎輕輕摸著哥兒後頸,摸了一手細汗。
他抱著人坐起身。
“我叫阿修買些冰塊兒。”
陶青魚順從點點頭。
他翻身下床,踩著木屐又拿上床邊的蒲扇,一邊扇著風一邊拿了件衣服披上出門。
屋簷下木盆木桶裝著清水,他摸了摸,已經溫熱。
他拎了一桶進去,衝了衝汗才從裡到外換了一身。
“相公,沖沖汗不?”
方問黎眉梢一挑。
“好。”
早知這樣改稱呼快,他應該早動手。
*
次日,天還沒亮,方問黎就帶著包袱離開家門。
陶青魚醒來時,摸著床另一邊空蕩蕩的,他心也跟著一空。
揉了揉亂髮,他起身收拾好,吃過朝食就鎖上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