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婼 作品

第 217 章 217


                 奉業和稚衣等在殿外,疲憊而焦急,尤其是稚衣,她並不知道荊白雀的打算,聽見屋子裡掀桌子砸瓷杯的動靜,還以為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她能看出,自家公主對魏王敬而遠之,但沒想到這麼不對付。

  倒是奉業,經歷了沙海一役,明白公主心有所屬,此番入魏並不情願,她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性格,早晚會找魏王談判,他只期望不是今夜。

  案子雖然告破,但尹朝身後有高人指點,又牽連到江湖幫派,夏魏聯手並不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魏國不歡迎他們的大有人在,包括魏王本人態度也很曖昧。

  他越想越擔心,常在沙場出生入死的他,並不畏懼拓跋嗣,已然準備隨時衝進去護主。

  就在這時,門開了,荊白雀走了出來,一臉垂頭喪氣。

  兩人一道擁了過去,稚衣急得小臉煞白:“公主,你沒事吧?魏王可有為難你?”

  荊白雀抬起頭,兩眼虛妄,根本沒有聚焦在稚衣身上,她聽到旁邊的人在說話,但聲音從耳朵裡進出,卻根本沒有進入腦袋,她什麼也沒說,僵直地搖了搖頭,事實上,她根本不明白,拓跋嗣叫住她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

  不可能吧!

  荊白雀又甩了甩頭,想把那個荒謬的想法甩出去。

  奉業和稚衣陪著她離開了天文殿,因為外男無法入內宮,奉業只在於禮的範圍內,送到西宮最後一道門前,便行止步,稚衣則趁夜黑,加緊把一路上都在走神的她推回鳴鑾殿:

  “這邊這邊!”

  宮門洞開,院裡的桂樹下立著一道薄削的身影,冷色籠罩在身上,他透明的像一道月光。

  其實寧巒山並不瘦弱,但此刻他卻像虛無的霧氣一樣縹緲,荊白雀幾乎忘記了呵責他如此冒險的行為,一眼看出他身體的異樣,向他奔過去,抓住他的手腕。

  寧巒山轉身,溫柔的展開手臂,想要擁抱住狂風中的她:“抱歉,先回來了,沒有在那邊一直陪……”

  “你受傷了?”荊白雀打斷他的話。

  寧巒山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懊惱:“早知道該再偷用一些你的胭脂。”

  “健康的人行氣有度,就算你畫成猴屁股,也一樣看得出來。”荊白雀白了他一眼,要推他進屋,他卻擺手婉拒,只道今夜月色好,想和她在月下並肩走一走。

  這大抵是劫後餘生的後怕。

  春去秋來,左右耽擱,金秋的團圓節竟也快了,荊白雀心裡起了些快活的波瀾,今夜便順著他,只進屋拿了件自己的斗篷給他裹著。

  雖然嘴上不樂意,稚衣還是悄悄退出去,給他們把門。

  沒能及時歸來,還差點叫桓照借花獻佛,這事是無論如何避不開的,只要荊白雀想知道,就一定能自己查到,倒不如由自己開口。

  寧巒山稍稍措辭,主動說起那晚帶歸遲,跟著姚黃眉去抓尹朝的經過。一波三折免不了,但他中毒之事沒有提及,一來怕她揪心,二來不想再把無辜老僕捲入這場紛爭之中。

  他雖不說,但兩人相識相伴這幾年,多少也摸清楚對方的脾氣,寧巒山歷來報喜不報憂,他真說無事,恐怕事情反而兇險萬分。

  說到底,都是遭了黃雀在後,聯想到白日之事,更叫荊白雀不平,啐了一口:“桓照果然沒安好心,這功勞他也要搶,我以為他在長安如此耍弄我們,勢力死而不僵,也當得起一句梟雄,沒想到竟也是卑劣下作之人,以此來……”

  她話音一滯,說來說去,好像又帶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