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婼 作品

第 56 章 056

  人走後,荊白雀破天荒問:“你相信他說的話?”

  “沒有問題。”

  寧巒山笑著說,雖然他對這位大公子總有敬而遠之的心,但他說的也是實話,且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和這件事有關係。

  ——

  因為馬車墜崖,丟失了過關文牒,二公子當初答應幫他們辦,但他因為寶蔻的死過於悲傷,此事最後轉託給大公子侯齡之,拖了好一陣,直拖到侯夫人揚言分家,要把他們全都趕出去。

  弄碧本是為少年情人而來,人已死,再無可戀,整日鬱鬱寡歡,好幾次荊白雀碰見她,也不像他們剛入府時那般熱情,甚至連跟侯夫人說話也不再牙尖嘴利,左右稱是,索性隨她去。

  又一日,當侯夫人又當著一家老小,僕從婢女的面提分家後,她默不作聲回屋收拾行李,決意離開。

  侯明之覺得他娘做事太絕,父親方才出殯,便要鬧得整個家分崩離析,便整日同他娘吵架,同時又勸說大哥一家留下,接任從前的生意。

  府中上下一時不得安寧。

  侯齡之倒是沒與他兄弟鬩牆,只揣著一片孝心,說隨他娘歡喜。

  寧巒山每日在侯夫人的喊聲中起床,又在她哭聲中入睡,愁的是如何才能留住弄碧母子,繼續調查那四個疑點,還要防著侯夫人的胡攪蠻纏,畢竟在她眼裡,眼中釘肉中刺也包括丁大人和丁夫人。

  如此一來,不走也不行了,尤其是關牒送來的那一日。

  寧巒山一會有氣沒力地收拾,一會又咬牙切齒地打包袱,甩手掌櫃兼債主荊白雀則抱著刀站在一旁,也覺得好笑:“你到底是因為案子,還是大公子本人?”

  彼時他一撒手,躺在榻上,翹起腳,哼哼唧唧:“都有!”

  “那還有別的原因麼?”

  矢口問出的一瞬,連荊白雀自己也懵了,趁他沒倒過彎來,又趕緊改口:“你真覺得他和侯笙的死有關?”

  “他要沒關係,我就不叫寧巒山!”

  狠話都撩了,荊白雀還想再說點什麼,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兩人以為是送關牒的去而復返,立刻閉嘴,畢竟東西是大公子打點的,總不能當著下人的面說人家主人家的不是。

  然而火急火燎跑來的卻是入府時給他們帶路的侍女,她張口沒喚丁大人,卻把門口的荊白雀拉了去:“丁夫人,你,你派去挖水竹的人說,他們在石頭縫底下,水竹根裡頭髮現了一隻香囊,人就在岸邊等著呢!”

  “香囊?”

  荊白雀冷不丁被她拉了個趔趄,偏還不能還手,跌跌撞撞著回頭,給探窗而出的寧巒山遞了個眼色,叫他趕緊往屋裡箱子翻找。

  砍水竹的下人把東西呈上來,荊白雀無需去接,遠遠一眼便認出乃侯笙所有。

  隨後而來的寧巒山站在柳枝下,悄悄翻手,那寬大的袖子裡掖著的正是他們在青羊肆書齋附近撿到的荷包,上頭繡花不能說相似,但走針手法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