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紅顏薄命

 林婉婉沉默的點點頭,這時候不必再在意色號差別。林婉婉無師自通用口紅打出了眼影和腮紅。五娘和梅香面色紅潤,忽略額上的傷口,彷彿只是安靜的睡著了。

 最後幾個女孩幫忙理了理兩人身上的衣服,喚來護衛抬到挖好的墓穴裡。

 浮土不斷蓋住身體,兩個正值青春的女孩長眠在此。願閻王爺慈悲,讓你們投胎到二十一世紀,一輩子喜樂平安。

 最終地上冒出一個小小的土丘,隔遠了未必能分辨出來,就好像墓裡的人一般無聲無息。段曉棠拿著石塊敲下一塊簡陋的木板,上面只有六個字:五娘梅香之墓。

 眾人一場患難,依次拜祭。最後是三人,禮節與前人不同,去除身上豔麗的配飾服裝,一同雙手合十躬首。現代社會禮儀簡化,拜祭如此,求神拜佛亦如此。只是這大概是最後的堅持了,讓我們用現代禮儀為你們送行。

 “年紀輕輕兩條性命,這樣斷送了。”白三娘遠遠的感嘆。

 眾人散開後瞧見那塊木牌,“何人所書?”

 “祝娘子寫的。”白湛答道。

 “假以時日,又是一個衛夫人。”白三娘感嘆,字寫得真不錯。

 埋葬五娘和梅香後,眾人跟著白家人啟行。段曉棠回頭望著山林,如此青山綠水,彷彿綠色的怪物,張開巨口隨時準備吞噬。

 無論是世居於此的村民還是過往的旅人,通通異化毀滅。風呼嘯而過,帶來遠處樹葉的聲音,好像恐怖片裡的音效。

 不由緊了緊身上了衣服,懷念起曾經厭惡急於擺脫的鋼鐵叢林,她們終究還是城市動物。

 “她們在說什麼?”幾個同行的女孩說著話,夾雜著哭泣、方言和俚語。林婉婉聽不真切,生怕再出什麼事。

 杜喬一直將三人看在眼中,異於常人的打扮和行為,亂軍中鎮定自若,都顯示著來歷不凡,非泛泛之輩。

 五娘出事後,三人罕見的沉默下來。不光是和其他人,就是彼此間亦是言語寥寥。“她們說,五娘和梅香當初被劫到山上,是因她家的男人丟下女眷跑了。”後來再無人來尋過。

 “五娘和梅香可惜了。”林婉婉低語,可惜錯付情衷,可惜遇上劫難,可惜青春枉送性命。

 她一直想,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五娘和梅香尋死,哪怕看牢一點,多安慰幾句。聯繫五孃的際遇,婆家靠不住,孃家回不了,一時想不開只能尋了短見。“假如時光倒流,我們能阻止嗎?”

 杜喬罕見的沉默,知道了過往,他甚至覺得死亡是必然的結局。女子依附男子家族而生,除非五娘願意放下出身與過往,隱姓埋名為人奴婢。

 “她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死亡即是解脫。杜喬眼望著遠方,心想著背後的矮小墳塋。

 “她不該看輕自己,沒有路就趟出一條路來,總不會條條是絕路。”祝明月明白杜喬的意思,並不服氣。

 “生命寶貴,只有一次。”段曉棠終究無奈。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五娘梅香,可憐可惜並不可恨,就像杜喬所言,現在的她們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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