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季餘不願多說,簡短的嗯了一聲。




“有興趣的話您可以去遠寒山上的酒店住一晚,遠寒山上有溫泉,風景也很不錯,那裡的酒店是我們分店,您過去還能享受到優惠。”




前臺說著,吃驚的啊了下,“啊,您身份證上是A城本地人呢,您是小時候在A城長大,現在回來看看嗎?”




季餘心底無名的煩躁在她一句句話下越來越盛,第一次有些無禮的打斷一個陌生人,“可以快點嗎?我很累,想休息。”




前臺連聲說著不好意思,快速的處理完以後將房卡和身份證一起遞給了季餘。




季餘拿著房卡坐上了電梯,找到房間號以後刷卡走了進去。




酒店的衛生間裡擺放著一次性牙膏牙刷,劣質的薄荷味道和硬得刺痛的粗糙牙刷讓季餘刷出了血。




他打開水籠頭將血沫衝了下去,拖著疲憊的身體躺進了床上,而這會兒L已經凌晨了。




季餘將被子裹得很緊,微微蜷縮著身體,明明沒有下雨,他卻像在大雨中瑟瑟發抖的幼崽一樣,妄圖在寒冷的天氣裡從被子中汲取一點溫暖。




他微蹙著眉,眼睛不安的在薄薄的眼皮下顫動,睡得很不安。




“季先生在工作室附近的酒店入住了。”




“地址定位。”




商遠舟看了眼消息,將手機倒扣在庭院的桌子上,看著滿院子的蒲公英在月光下隨風飄散著種子。




於叔帶著酒來找他,不再是一個管家,而是一個長輩,或是一個朋友,坐在了他旁邊。




見他看著蒲公英,於叔一邊倒酒一邊說道:“當時我來別墅的時候,就說你這個院子光禿禿的,怎麼也不種點菜。”




“你還笑我土,說住進了別墅裡也只想著種菜的,我問你那種什麼,你原本說隨便什麼花花草草,結果看到了雜




草堆裡的蒲公英,說就種蒲公英。”




於叔將酒杯遞給他,“你笑我土,我還笑你有病呢,我說種那玩意幹嘛,風一吹就跑了,都留不住。”




“你來了一句什麼..”




商遠舟灌了一口酒,低笑了一聲:“就是留不住才種它。”




苦酒入喉,笑容也帶上了三分苦澀。




於叔依舊像是剛聽到這句話時一樣的反應,白了商遠舟一眼,又罵了一句:“真是有病。”




“我一直沒問你,你為什麼對季餘那麼執著?”




商遠舟斂眸,“我也說不上來。”




他對季餘已經不是執著,是痴迷,發了瘋一樣的想得到。




只有在季餘身上,商遠舟才感覺自己還是個正常人,有愛慾有佔有正常情感宣洩的人,而不是一個麻木的機器。




商遠舟轉過頭,對著於叔問道:“你覺得我怎樣?”




於叔:“長得帥,又有錢,還有地位。”




於叔嘖嘖稱道:“簡直不給其他人活路,幸好我已經是個老頭了,不然站在你身邊我得氣死。”




商遠舟自嘲一笑:“你看,就算這樣他還是對我避之不及。”




“那你要放棄了嗎?”於叔和他碰了杯,看著商遠舟面無表情的又喝盡了一杯。




“放棄?”商遠舟眼簾一掀,眼底的陰鷙畢露無遺,“除非我死。”




於叔被他眼裡的情緒驚到,喝了口酒壓一壓心驚,緩了緩才道:“今天是怎麼回事?”




他其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今天季餘帶著行李箱離開,是別墅裡每個人都看在眼裡的。




於叔緊接著說道:“會不會是你太急了?昨天季先生走路腿都在哆嗦,別那麼急,放慢點,我看得出來季先生不是容易卸下心防的人。”




他看著商遠舟,有些唏噓。




於叔人精似的,通過這段時間,自然發現了季餘這個人沒有什麼朋友,和任何人都隔著一層。




而商遠舟其實也是如此,於叔看著商遠舟從私生子過來的,瞭解商遠舟,知道他其實不會相信任何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兩個人如果真的能走在一起,反而會成為這個世界上彼此唯一的陪伴依靠。




也算是相配。




“我太急了?”




商遠舟重複了一遍,他將酒一口悶下,信息素躁動起來,橫衝直撞的想要暴怒的宣洩:“我還不夠慢?”




“跟季餘領證的第一天晚上我就想把人按在床上糙了,一直忍到他點頭,我還不夠慢?”




於叔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不是我說你,你一點也不像電視劇裡的霸總。”




“沒有霸總會說這麼粗鄙,這麼下///流的話。”




商遠舟冷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霸總。”




“我是從貧民窟底層爬起來的雜種。”




文質彬彬,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總裁不是他。




在混亂到只有靠武力解決問題,否則就只能被欺壓的地方生活了十八年,冷血,陰鷙,野性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