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 49 章





正想著間,穗兒進來了,她是過來回話的,如今她掌管著希錦貼身的瑣碎,倒是還算盡責。




希錦腦子裡想著事,也沒太理會,誰知道穗兒這麼收拾著那些物件,卻問道:“娘子,這是殿下拎著回來的?”




希錦沒太在意,只頷首道:“嗯。”




穗兒便咬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希錦瞥了穗兒一眼:“怎麼了?”




穗兒搖頭:“沒什麼,只是娘子,我覺得……”




希錦放下手中的桃穰酥:“有話就說。”




她看著她,補充說:“不要學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娘子,話都說不明白,不知道的還以為心裡藏著什麼事。”




穗兒聽著,臉上一紅,忙道:“娘子,我只是想著,如今殿下身份不同了,可不是以前的尋常郎君,總歸要注意著些吧。”




希錦便不說話了,她就那麼看著穗兒。




穗兒微驚,一時忐忑起來。




她覺得希錦看著自己的樣子,像是要看透自己所有的心思。




良久,希錦笑了聲,笑聲卻是意味不明。




穗兒越發忐忑,臉紅耳赤。




她低下頭,等著希錦說點什麼。




但是希錦一直沒說話,就是那麼看著她。




希錦笑起來很淡,沒什麼情緒的那種笑,好像看透一切的樣子。




穗兒終於受不住了,她顫抖著手,囁嚅著道:“娘子,是,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這些,我不該說這些。”




希錦:“哦,你為什麼錯了?”




穗兒幾乎都要哭了:“這就不該是我說的話。”




說著間,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我錯了,娘子。”




希錦看著跪在地上的穗兒,她突然就想起自己跪在官家寶座下的情景。




不過她對穗兒並沒有什麼憐惜和同情。




她娘說過,做人應該知道本分。




她給人家當息婦,一個商賈女能步入皇宮,還高攀了皇太孫殿下,就算阿疇再怎麼縱著自己,到了官家面前,她還是得做小伏低,本來身份就在那裡,難不成還想上天?




可穗兒,顯然她有些沒認清自己。




阿疇如今身份是不同了,這昔日的小丫鬟也能當一個皇太孫府的丫鬟了。




可還輪不到她來叨叨自己!




***********




因為這穗兒的事,希錦也沒心思享用各樣小從食了。




她叫來魯嬤嬤,吩咐了一聲,倒是也沒怎麼穗兒,只是把她從房內輪值中去掉,讓她掌管其它事務了。




畢竟是從汝城帶來的,她還是念舊的,也不至於因為這一句話就如何,只是到底生了提防之心。




這時候晚膳時




候到了,寧四郎先過來了。




阿疇卻有些耽誤,說是一時有些事要忙,要耽擱一會兒,讓他們先用著。




寧四郎卻是不肯的,堅決說要等著,希錦見此,便先耽誤一會兒,兩個人吃茶說話。




寧四郎便說起最近的種種來,他來到燕京城後,也是忙得厲害。




如今各路各路轉運司得解的士人,以及考中武舉的得解者,在職官員,並各州郡參加寓試考中的待補士人全都來陸續過來燕京城,汝城自然也來了不少,也有一些寧四郎往日關係要好的。




寧四郎便興致勃勃地聊起來:“今天我過去看望諸位同窗,他們倒是忙得很,過來後,拖家帶口,還要帶著行李貨物,好不容易尋到了落腳處,卻又忙起來。”




希錦聽到這話,便隨口問:“都忙什麼?”




寧四郎嘆道:“他們忙著呢,趕考的舉子,要把闡述解試的公文呈送到禮部,還要陳乞納卷用印,採買考試之物,我今天才跟著他們過去,買了桌椅還有試籃。我打聽過了,考試前一段要過去貢院附近租房,還得過去看看那邊的座位安排。”




希錦:“聽著倒是繁瑣,你這次出去,看到霍二郎了,他安頓下來了嗎?”




寧四郎:“安頓好了,住在北大街一處巷子,單獨租賃了一間呢,他這次進京也沒帶貨,倒是不用操心,估計是潛心讀書了。”




希錦喝了口香飲子,道:“以霍二郎的才學,定是能高中,到時候身份不比往常,哪裡還在意那幾箱子的貨呢。”




四郎:“這倒是,不過也不容易。”




提起這個,他搖頭嘆:“希錦,說起來我就羨慕你,阿疇如今身份不同以往了,咱們芒兒可真是有大福氣呢,我如今只恨,恨不曾託生到你肚子裡。”




希錦聽此言,頓時詫異又好笑:“你說什麼呢!”




這堂哥都比她都大兩歲,如今竟說要託生到她肚子裡!




四郎便有些愁眉苦臉:“我若託生到你肚子裡,哪裡還用考試,你怕是不知道吧,今天我過去找霍二郎,霍二郎有個朋友過來拜訪他,那朋友出身大家,乃蔭授子弟,人家就直接過去考場考試,根本不必像我們這般辛苦!”




他搖頭,嘖嘖嘖:“我若有福氣,也生在那樣的門第就好了!”




希錦:“四哥,你如今不必像霍二郎一般為住處煩惱,在這裡吃喝全包,好日子舒坦著呢,你竟還不知足?”




四郎一聽,便腆著臉笑:“好妹妹,我只是想想,想想罷了。”




希錦:“對了,你有時間的時候,也過去請請霍二郎,咱們都是鄉親,又是自小認識的,如今出門在外,總該多照應下,他若不嫌棄,哪一日他有功夫時候過來,讓底下人給他備個席,你出面招待招待,也算是我們盡了心。”




四郎聽著自然願意,這府中膳食一律白吃,他如今去請霍二郎,等於藉著王府的花來獻佛,何樂不為呢!




這麼聊著,希錦也就順口問起,問起那端明殿學士並尚書陳大人,寧四郎




卻是知道這個人的,聽說是在朝中很有些威望,也和那韓相關係要好。




四郎道:“但具體怎麼著,咱們也不好說,咱們還接觸不到人家,就是往日認識的那些皇城子弟,也不知道這些了,只不過總歸是挺大一個官,妹妹,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希錦:“只是打聽打聽,如今來了皇城,阿疇平日接觸的那些,總歸想知道,這樣心裡也有底,問他,他有時候也不說的。”




四郎便懂了,道:“殿下那性子,我也知道,好歹也算是一個學堂裡讀過書,這哪能不知道,就像我娘說的,他就是蚌殼嘴,要從他嘴裡掏出話來,難著呢,你既想知道,回頭我多留心,多打聽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