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28.第 28 章 曠了這麼久





她正胡思亂想著,卻聽阿疇突然開口:“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看過什麼書?”




希錦的腦子還在想著這好看的手,如今聽得這話,便懵懵懂懂地道:“看了不少呢,也沒什麼事,便胡亂翻翻那些話本……”




阿疇:“哦?”




他睫毛垂著,眼簾微合,低聲道:“是看了破敗古寺青燈下幽會淫僧,還是深閨美豔婦人私會大才子?”




希錦搖頭:“都不是……”




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什麼。




不過她並不想解釋,反正自己光明正大理直氣壯,他吃醋就是他小心眼!




他若是問,她還可以解釋解釋。




問都不問,在這裡生悶氣,要她解釋?怎麼可能!




於是她眨了眨長睫:“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在的時候,我自然是照料芒兒,一心盼你回來,我有了你這樣經天緯地的夫婿,還能惦記著別的?”




阿疇:“真沒看?”




希錦誠懇地看著阿疇:“當然沒有……我什麼都沒看,我摒棄一切心思為你守著呢……”




阿疇聽著她那有些可憐巴巴的聲調,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矇騙自己,不過他還是道:“好,我信你。”




希錦聽著,心喜,便湊上去,伸出胳膊來,攬住男人的頸子,軟綿綿地撒嬌:“阿疇,你真好。”




阿疇的呼吸便頓了頓。




這是重逢以來,她頭一次叫他阿疇。




希錦聲音清甜如水,又乖又軟:“我想叫你阿疇,這樣顯得親近,是不是不合規矩啊?如果不合規矩,那我還是叫你殿下吧……”




阿疇:“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蒙上了一層紗。




希錦便笑,笑得有些得意,她摟著他的頸子:“阿疇,阿疇!”




阿疇不言語,不過清冷的神情卻柔軟起來。




希錦素來是踩著鼻子上臉的性子,如今站穩腳跟,便開始得寸進尺:“阿疇,你這次回來接我們母子,你其實也盼著和我們重逢的,是不是?”




阿疇:“嗯,是。”




希錦:“可你怎麼只摟著芒兒,對芒兒那麼溫柔,你故意冷淡我。”




她想了想,到底是低聲埋怨:“你是不是記恨我,故意要給我難堪,要給我一些教訓?”




阿疇:“不是。”




希錦:“怎麼不是呢,你竟說不是?難道你不是沒理我嗎?”




阿疇:“你理我了嗎?”




希錦:“我沒理嗎?”




阿疇:“芒兒對我笑,你不會。”




希錦:“!!!”




還能這麼比嗎?




她不甘心地道:“我跪都跪了!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她故意抬起腿,很誇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膝蓋:“都跪疼了,要腫了!”




阿疇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之後他抬起手來,幫她揉了揉那膝蓋。




膝蓋自然根本不疼,不過讓他這麼揉揉,她心情好。




心情很好的她,便多少有些飄了。




她好奇地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阿疇:“朝廷的事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我總要確保萬無一失,才好接你們母子過去。”




希錦不太懂,不過她看著他,修長羽睫垂下,眼皮底下有一方淡淡的陰影。




像是許久不曾休息好,略帶幾分疲態。




她便用手指輕撫過他的睫毛,憐惜地道:“你這段過去燕京城,來回奔波,一定累壞了,我的阿疇辛苦了,我好心疼你。”




她說完這話,便見阿疇突然睜開眼。




墨黑的眼睛就那麼直接地捕捉住她的視線,於是在這朦朧的暮色中,兩個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




有一種無法描述的異樣情愫緩慢地滋生,希錦突然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她動了動唇,腦子裡想著她應該說點什麼,哄哄他,但甜言蜜語用光了,詞窮了,腦中空白的。




阿疇便伸出手來,攬住她,抱住她,又將臉埋在她馨香的發中,貪婪地吸了下。




希錦感覺到了,也滿足地靠著他,享受著這一刻的繾綣溫情。




阿疇抬起手,安撫地撫著她的後背,啞聲道:“希錦,如今你可滿意?”




希錦:“當然滿意!”




她兩隻纖細柔軟的胳膊堪堪吊在他頸子上,笑著道:“阿疇,你果然為芒兒掙下偌大家業,以後希錦終於能揚眉吐氣,享受那無上榮華了,希錦心裡好喜歡,我的阿疇果然能幹!”




阿疇喟嘆:“你只一心想著榮華富貴。”




希錦抬起頭,無辜地看著他:“不然呢,難道我竟要盼著受窮?”




她不能理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不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嗎?”




阿疇低頭望著懷中的女人,她眼神純得像水。




她是真心這麼認為,並且毫不避諱。




偏偏他如今也覺得,她似乎是有道理的。




興許確實是他錯了。




希錦見他只看著自己不開口,便低低軟軟地道:“你得這潑天富貴,是為了哪個,還不是為了我和芒兒,是不是?”




阿疇略默了下,道:“是。”




希錦摟著他頸子,繼續哄著道:“昔日我們日子過成那樣,別人嘴上不說,心裡終歸瞧不起,我多少也會吃些閒氣,我受了什麼委屈,你也看到了吧。”




阿疇墨黑的眸中便泛起無盡的憐惜。




他垂首,用額抵著她:“往日都怪我,我沒能讓你風光體面,以後不會了。”




希錦感受著他的體貼,心裡自然也是欣慰。




他再是冷清的性子,到底是自己夫婿,兩個人少年夫妻,昔日也有過恩愛時候,他其實也是心疼自己的。




她便摟著他,溫聲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你看——”




往日種種倒是很有一些,她便隨口提起來過年時候:“去年時,我因為你沒租到體面的犢車心裡不痛快,今年過年,你不是早早過去車行,挑揀了好的嗎。”




還特意多使了銀子的。




阿疇垂下眼睛,低聲道:“嗯……過年用犢車的多,我過去了幾次,才訂下的。”




提到這裡,他聲音有些發啞。




希錦聽著,越發放低了聲音,哄著道:“阿疇,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凡你有十個銅板,是恨不得給我花九個銅板的,我們以前日子艱難——”




其實倒是也不艱難,不過這麼說說也不算過分,關鍵是後面的話嘛。




她輕嘆著,繼續道:“好在這些都過去了,你看,如今多少人來奉承我,討好我,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有了你這尊貴英明的夫婿?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身為人夫,身為人父,這輩子能讓家中娘子得如此尊崇,你心裡不喜歡嗎?”




阿疇:“喜歡。”




他垂眼看著她,看著她柔軟的明媚,低首吻下來。




在他吻上她唇時,用沙啞的聲音道:“只要希錦喜歡,我也就喜歡了。”




希錦聽著這話,便終於鬆了口氣。




這萬年的蚌殼啊,他總算學會說句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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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時候,希錦面對阿疇隱隱有了無法掌控的陌生感,那如今經過這場纏綿,她多少也有些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