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憂

 她知道宮殿中焚了檀香,藉著這個由頭,想來盧昭儀也會告知眾人自己的憂慮,只要她說出緣由,心中不安或可得到疏解。

 “午後點了些檀香,穩穩心神......說起來,這還是長公主所贈,不然我這宮裡還真找不出這些。”盧昭儀指了指香爐中冉冉升起的白煙說道。

 紓雅原先還以為她們是在同一處得了這香料,可沒想到竟真是長公主所贈。

 她只知近來長公主頻頻入宮,說是與皇帝敘敘兄妹之請,如今看來倒也常入宸元宮探望。

 “母親可是有煩心事?”順著盧昭儀的話,許玦問。

 沉默半晌,盧昭儀遲疑開口:“咱們母子的處境,你也應該知道,只怕往後的日子難過......”

 她還在擔心晉封之後會招來禍端。

 因著自己出身低,在眾人看來能入宮侍奉皇帝已然是大幸,所以每一次晉封,她都會有這麼一番提心吊膽,只待時日長久,眾人習以為常後,方得片刻寧靜。

 “盧娘娘切勿過度憂思,陛下既給了尊位,必然是看重娘娘,宮廷之事,無非權勢爭鬥,太子之位已定,娘娘既與世無爭,他們何必自找無趣。”

 魏垣安撫著盧昭儀,他早年居住宸元宮時便見她成日擔憂,那時她的位份還不高,高位嬪妃們總愛給臉色,這麼多年過去,這樣的恐懼卻熬成心病。

 “垣兒志在遠方,不在意宮中這些瑣事,可本宮母子不同,毫無倚仗......”盧昭儀回應。語畢似是又想起什麼,補充道:

 “你去肅州也六年有餘,如今再度進京,本宮也想你與紓雅多來宸元宮坐坐,不過又怕來的次數多了,被他人詬病為‘一黨’。”

 魏垣曾受她養育,若想時常探望,也在情理之中,偏偏長公主回京後也常往皇宮趕,每次見了皇帝總會到自己這兒說上兩句。

 盧昭儀很是擔心流言蜚語,因自己的事情牽扯旁人,她也不會安心。

 可聽她說到這句時,許玦眸底卻閃過一絲異樣,不禁發問:“一黨?”眉頭微蹙間,口裡又呢喃道:“真的嗎......”聲若蚊吟,像是做口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