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和 作品

執念(一)

 紓雅咧嘴一笑;“姐夫總念著別人好,怎麼為自己打算打算?”

 許玦見她笑,自己也陪了個苦笑,可眉頭還是皺成一塊。自己在宮裡本就如履薄冰,保持現狀也就罷了,若如今日這般身陷囹圄,何談“打算”?

 又是一陣緘默,紓雅找到話茬子;

 “魏......夫君曾與我談起舊事,說兒時與皇子同在學宮受教,先生曾誇讚六皇子小小年紀見解獨到,可堪大用。魏公子舞刀弄劍,六皇子勤學苦讀,若是同一人堪稱完美。”

 “只是希冀罷了,玦無大才,如今連母親也護不住......”許玦頷首,他從不信那些誇讚,以自己的境遇而言哪兒還能有什麼似錦前程,封王已是人生之巔。

 入夜時分,馬車才行至寧王府前。倉促搬入,府中許多東西都還空缺。

 因盧修儀之事,玉翹心情不佳,總是待在屋內靜養,今日勞頓,更顯疲累。

 許玦一回府,頭等大事便是探望有孕在身的愛妻,人急促,步子也快了,緊趕著去臥房。

 誰知臥房內,魏垣也在,他命人熬了些湯藥,正親自餵給玉翹。

 雖說外出時,許玦託付他與紓雅照顧玉翹,可紓雅驟然進宮,只留魏垣一人在府中,如今看到屋內孤男寡女這一幕,許玦心中隱隱不是滋味。

 “這些日子麻煩表兄的事情已經夠多,這些小事怎還勞你親自動手......”許玦怔住一剎,緊接著上前接過魏垣手中的藥碗。

 魏垣此時的神色與以往面對紓雅的任何時候都不同,透著一股溫柔與不捨,雖是不捨,卻只能老老實實敬而遠之。

 紓雅在這氛圍裡嗅出一絲硝煙味,不甚濃烈卻讓人暗自發笑——他的心,又該碎了。

 “夫君,我臨走時託你給姐姐煎藥,還以為你不肯呢,現在看來還是挺上心的。”紓雅出言圓場。

 可他似乎不太想領情,沉默良久,嘴裡蹦不出半個字。

 恰逢伍必心端了另一碗湯水從門外進來:“魏兄哪兒肯啊,這麼一尊大佛,都是在下做的,在下是千叮嚀萬囑咐,說今日定要讓王妃娘娘好好休息,不得讓她......”

 “好了好了......”魏垣面色一改方才的柔情,眼角眉梢又掛上往日冷峻;“別在殿下面前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