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陷

 紓雅思緒一下回到昨日在亭子裡見到的那隻偶人,當時盧修儀也稱是逗弄孫兒之用,製作精美,未見有何異常,靈光一現,紓雅向魏垣詢問:“大人,你說你那袖子上的暗紋若是繡成圓形,是什麼?”

 晨起,在伍必心處診脈時,紓雅注意到那朵雲紋,只是魏垣說到一半,沒再繼續,細細想來他袖口的雲紋與盧修儀繡到布偶上的雲紋還真有些相似,這也是那個布偶身上最惹人注目之處。能讓皇帝不依不饒視其為厭勝,想來並非一個貼字人偶這樣簡單。

 魏垣也是心頭一怔:“二十多年前檀家軍隊造反時所用紋樣,他們因此被稱為‘雲水軍’......”相似的雲紋在檀家之亂後數年時光中幾乎不再出現於市集,先前他所說“京中禁忌”大抵如此。

 又是傳聞中的“檀家”,雖說造反事件發生時她都還未出生,可那些關於尋仇的流言卻在坊市間悄然傳播。“昨日我在盧修儀宮中見過那個布偶,上邊繡著大人口中所說的‘圓形紋路’......”

 魏垣:“盧娘娘母家皆為平民,世居京城,怎會與叛軍產生瓜葛?”

 “據說近來京中又在瘋傳某神秘組織的流言,人們說那是‘檀家餘孽’,難怪陛下會勃然大怒”紓雅解釋,一時間,她又想起在宮中遇到長公主之事:“昨日長公主才入宮面聖,求陛下庇護......”

 “我知道......”魏垣漠然,他太清楚自己母親懼怕什麼,從他回到長公主身邊開始,“檀家叛軍”那些事就不時在他耳中迴響。昔日大哥魏圻還在,情況稍好,後來他犧牲,長公主便更加悲觀。

 “修儀娘娘還說那片雲紋,是她在什麼地方所見貢緞上的紋路,她深覺精緻,這才仿了來。”紓雅繼續回憶著昨日見聞。

 “或許有人故意讓她看見雲紋.......”

 皇宮議政殿內,許玦長跪不起,本就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人,一時情急只得垂淚。好在皇帝還肯留他在殿中辯駁幾句。

 “那雲紋只是母親偶然間看到,繡在上邊的,父皇您定要明察,整個宸元宮不可能搜出第二個!”許玦哭泣時,眼眶、鼻頭皆是酸得泛紅,襯得面龐比大多女子還白淨,這張臉像極了年輕時豔冠群芳的盧修儀,現下皇帝也樂意多看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