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和 作品

欺辱(一)

 那日歸去,許玦果真不負眾望,向皇帝提了他與玉翹的婚事,皇帝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兒子為何會對韋家之事上心。

 皇帝孫輩單薄,膝下只有太子與太子妃所生小公主,又念及多年來對六皇子的虧欠,未能給予些什麼,如今他既開口請求,理應答允。

 一連幾天,魏垣再與許玦會面時總能見到他臉上揮之不去的笑意。

 說起來,除歸寧之期外,紓雅也是有些時日未回家探望,一切未敲定之前,家人必會掛懷。

 紓雅本想留下張箋子後獨自回家,誰知剛掩上房門還沒踏出院子,迎面便撞見魏垣帶著他那位副官伍大人閒談經過院門口。

 問及紓雅去向,魏垣以假婚契約上“佯裝夫妻之表”一條為由,執意與她同往。

 馬車中,魏垣一路正襟危坐,不開口時仍是嘴角下撇的模樣。

 紓雅自認不羈,但每與他獨處時拘束感便油然而生,不過見他那執意要來的勁,她又心寬許多。

 韋府內

 失魂落魄的少年拖著步伐沉重,自側門進入,他面色似陰霾不散,右手手掌、衣袍邊上皆有乾涸血漬。

 紓雅母親韋蕤聽見院中腳步聲,連忙掀開帳子查看。

 “長慶!你這是……”

 韋蕤瞠目而視,雙手顫抖著捧起少年受傷的右手,心疼不已。

 “他們,使壞……”少年滿目憋屈,頷首抬眸,注視韋蕤,嘴裡卻只憋出了幾個字眼,半晌才湊成一句:

 “他們,碎瓷片,手傷了,武試會落榜……”

 長慶習武資質出眾,可卻有失語之疾,難以成句,更談不上交際,平日裡武館其他學生以其木訥離群,時常欺辱。

 前些時日宮中發出詔令選拔侍衛,長慶自信武藝超群,遂應徵,為著這次選拔,他整日泡在武館內苦練,以至於姐姐大婚也不得空閒。

 誰知武試這樣隆重的場合,他們更是得寸進尺,在木人樁的麻繩中插放碎瓷片,長慶最後一次練習傷了右手,雖完成比試,終究表現不佳。

 “一幫仗著門第胡作非為的小畜生!”韋蕤怒斥,自己一對兒女的命運竟都是如此坎坷。

 “過來,娘先給你洗手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