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

 來不及猶豫,紓雅與趙夫人幾乎同時衝上去,一人擋在玉翹身前,一人拉住韋瀚手臂,生怕他一個不當心真傷了玉翹。

 “你不清楚夫家身份?若非當年老肅國公夫婦請求皇帝挑選時品階不宜太高,咱們連見都難以見到,你怎麼還敢得罪他們,想韋府抄家嗎!”

 一股腦罵出來,韋瀚反而是上了頭,即便有人跪在地上替玉翹擋著,他也想出手去扇女兒第二個耳光。

 可這次終究沒有成功,紓雅敏捷地扼住了他的手腕,伸出的手掌被死死地摁在身前。

 “夠了舅舅!罵得大聲多打一巴掌難道就不抄家嗎!”

 紓雅幾乎是用盡力氣吼出了這句話,這樣才能蓋過韋瀚上頭的怒氣。可她心裡很虛,也不知說過後舅舅會不會連自己一起打,大口喘氣般的麻木感瞬間蔓延全身。

 “你還敢對著長輩吆喝!她與人私會時,不正是你紓雅把的關嗎?”韋瀚說著,大袖一揮,狠狠把手抽回來,接著理了理衣冠,叉腰扶額,將身子轉向別處。

 就在這個間隙,紓雅攙扶起跌坐於地的玉翹,與她一同跪著向韋瀚陳情。

 趙夫人察覺丈夫氣消了幾分,這才試探性地插了一句:“小妮子盡學了頂嘴,你既幫著你姐姐私會男人,那你說說那人是誰?”

 “別支人,讓她自己說!”

 紓雅原本還有些氣不過,巴不得說出來打打他的臉,只是一直噤若寒蟬的玉翹此時拉住了她,自己強忍啜泣,略帶哭腔道:

 “許……玦……”

 她說了名字,其他諸如何等爵位、誰家親緣的點綴一概沒有,她只當那是她未來的丈夫、是腹中孩子的父親。語畢,玉翹抬眸,以一種怨懟的眼神盯著自己的父親。

 炎國,百年前由河內許氏推翻前朝統治所建立,取“炎黃”之“炎”為國號,如今已是第四世皇帝在位。許玦,正是當朝六皇子大名。

 “哪個許家?”

 韋瀚在朝為官,最為避諱皇室姓名,霎時摸不著頭腦,竟也糊塗了一把。

 倒是跪著的紓雅一個白眼翻上天,小聲嘀咕著:“除了皇宮裡的,京城哪兒還有許家……”

 正當時,韋瀚一頭霧水全抖落,這才恍然大悟,擊鼓似的一遍遍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只怪自己官場混跡這許多年,只學會了左右逢源,卻絲毫不知親生女兒的人際之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