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進城

江摯這一劍，讓河灣地大部分貴族記住了他，也記住了龍城這個名字。

仔細想想，河灣地已經好多年沒有出過這麼霸道的領主了。大概是……追溯到三百年前那場大戰？當年坦格利安攜巨龍之威，不但征服了整個河灣地，也打斷了河灣地貴族們的脊樑骨。

臺下，提利爾這邊，梅斯公爵在愣了好一陣之後，呵呵笑了起來：“還好，這樣的人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梅斯的夫人卡特拉娜沒有在這裡，而是如其他隨性的貴族少婦與小姐們一樣，坐在各自豪華的馬車內。瑪格麗倒是騎著馬跟在父親身旁，既是優雅的貴族小姐，也是颯爽的騎士。

此時聽到父親這麼一句，她翻了個白眼。江摯只站他自己那邊，最多再加上一個龍城以及龍城內的民眾——後面這兩個還有待考證，可不能因為他說不想要戰爭就認為他是支持提利爾了。

她自然不會拆自己父親的臺，也樂意看到周圍不少人跟自己父親那樣，對江摯的話有著錯誤的理解。她只是微笑著，以最得體的姿態配合著父親與封臣們交流，看他們低聲討論著接下來怎麼做，偶爾適時的插上一兩句，大多數是贊同或捧場的客套話。同時她也下定決心，就像奶奶說的，一定不能讓父親單獨去交際，不然太容易出問題了。

與提利爾大部隊隔著高臺對峙的另一邊，舊鎮老翁一隻手按著戰車的欄杆，另一隻手捋著自己的鬍子，注意力卻大部分都放在高臺中央那位挺拔的年輕人身上。

“就是他將你從角陵帶出來，又帶到這裡軟禁了那麼多天的嗎？”他向自己的女兒問道。

莫羅婭也在望著那個身影，目光中流露著複雜的情緒。

“他並沒有限制我離開，只是我想要多觀察他，的龍城。”

“是嗎？”雷頓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她一眼。

“嗯，他在嘗試一種新的社會模式，跟學城裡一些大學士描述的理想世界有點相似。”莫羅婭說道，同時故作不經意的把臉轉開，看向身下的載具。“你這輛寶貝戰車難得拉了出來，應該多用用的。”

說著她還伸手拍了拍，輕輕摩挲了幾下。

畢竟活了近七十歲，舊鎮老翁輕易能聽出女兒的話外之意。

“打仗是會死人的，也不是隻要派幾百幾千士兵上戰場就了事。一旦打起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輸了的話，提利爾可不會讓我們活著。”

“可是艾勒莉的仇就不報了嗎！”雖然是壓低了聲音，但莫羅婭的激動還是溢於言表。“就算你不在意你那死去的女兒，你覺得現在我們海塔爾的處境又好到哪裡去？”

雷頓收回看向江摯的目光，皺著眉轉過來看著自己的女兒。顯然他不太愛聽這樣的話，只是莫羅婭也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之前蜂巢城的畢斯柏裡家族藉口連年失收，交上來的糧食一年比一年少，當時我就說他們轉投提利爾不再效忠我們了。你當時說不可能，但那幾年裡河灣地根本沒有多少自然災害，他們的所謂理由根本不成立。現在你再看看對面，佛羅倫家族紅臉狐狸旁邊的不就是畢斯柏裡的條紋蜂巢旗嗎！你再回憶一下，跟十年前相比，我們在蜜酒河上的航運生意少了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