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盞 作品

剩餘價值

 

項逢被她說服了,他意識到她是對的,他本來都已經是個混跡街頭巷尾的小混混了,是後來和祝留接觸之後才又回到了校園裡。“你說的對,你遠比我理性。”

 

祝留扯了扯項逢的臉頰,笑著說:“我們搞藝術的怎麼都比你們搞投資的感性才對。”

 

項逢也不阻止她的動作,由著她蹂躪自己的臉頰,“那大概你是一個異類。”

 

祝留反駁道:“我這叫人文關懷,真正把自己放在孩子未來的處境中去想問題。如果說是異類的話,我們都是異類。”

 

項逢把頭埋在祝留的頸窩裡,嗅著她皮膚上淡淡的香氣,“所以我們最相配。”

 

半晌,項逢又想到了些什麼,問祝留:“你說如果他沒辦法回頭呢?”

 

祝留說:“那都是藉口,人生任何時候都可以回頭。你為什麼會覺得他無法回頭?”

 

項逢試著讓自己的表達變得更準確一點,“他可能有自己的責任。”

 

祝留不認同,“他回頭才能真正承擔起他的責任啊,對家人和社會的責任。”

 

項逢說得更具體了一些,“他可能在那樣的環境裡有一些朋友或者手下,這些人依賴他生活。”

 

祝留卻覺得這世上的黑色產業離開誰都照樣轉,“等他離開後,這些人也會依賴別人生活。”

 

一如靈臺瞬間明淨如鏡,項逢不自覺輕笑了一下,突然為祝留的通透所折服。

 

祝留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我想你真是通透。”

 

祝留又多說了一些,“雖然我不瞭解黑色產業,但是那也是產業,所以必然是一環扣一環的,少了誰都會照樣轉。之所以顯得誰必不可少只是為了進一步壓榨剩餘價值而已。”

 

項逢想了想壓榨這個詞,在日本海里生死一線時他沒有想過這個詞,在蒙馬特區以少敵多時他也沒有想過這個詞。他一路攀爬,踏著屍山血海走到今日,不斷變得強大,難道他只是被壓榨的一環而已嗎?難道他依舊無比渺小甚至是可笑嗎?項逢接受不了這一點。

 

他說:“我覺得不是這樣的,他們可能很強大。”

 

“這與被壓榨並不矛盾啊,黑色產業中的個體必然不乏各方面素質都很凸出的人,但這不妨礙站在頂端的人把底層的自由與前途一同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