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盞 作品

第95章 破碎聲

 項逢坐上車,曹時馬上開了出去,坐在副駕駛上的程湛回過頭來笑著說:“哥,剛好半個小時。”耳鑽閃爍。

 項逢說了聲:“嗯。”

 下車前項逢就讓程湛半個小時之後給自己打電話,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陸家,也不用讓陸桑子多心。

 項逢問:“在瀾風路B11樓下守著的人有消息了嗎?”

 程湛說:“還沒。”

 項逢點了根菸,火星在指間乍明乍滅,菸絲的微辣在舌尖綻放,卻沒什麼滋味,“沒有鮮血有滋味,”項逢心想。

 車子向著thunder(雷霆)酒吧的方向行駛,項逢沒有再說話,車廂中靜謐得彷彿沒有生命的氣息。

 六分鐘後,程湛的手機響了,他接過電話後對項逢說:“哥,他們發現趙正言的車到了B11樓下。”

 項逢問:“吳俊風那邊安排好了,對吧?”

 程湛說:“嗯,他答應了。”

 項逢勾起唇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他沒有選擇啊。”

 六天後,程湛遞給項逢一份法醫鑑定報告,是李勇先的亡妻的。

 程湛說:“致命傷的確在腦後,但是大腿處有淤青,可以確定是鞋印,且死前服用過鎮靜類藥物。”

 項逢翻著報告,眼睛微眯,唇角勾起,“peter查到這件事是誰壓下去的嗎?”

 項逢六天前讓程湛向peter施壓,項逢清楚以peter的性格既然敢六天才給自己,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至少他不會只給自己一份報告。

 程湛說:“peter問過那個法醫的助手,說是砸了大價錢,但不是李勇先親自辦的。”

 項逢問:“那個法醫呢?”

 程湛的聲音有些沉,“三年前死了,潛水的時候溺水了,連這個助手也移民了還是通過他的妹妹聯繫上的。”

 項逢靠在沙發上,把腿搭在鑲金茶几上,“真有意思,滅口滅到這個地步,該是犯了多大的事啊。”

 程湛說:“哥,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三個月前項逢要查當年公司破產的事,程湛沒真覺得會有所謂的真相。

 因為每年創業失敗的公司那麼多,尤其是互聯網這一行競爭本就激烈,遇到強勁的對手比他們快一步申請專利也不奇怪。

 但是到現在為止,已經牽扯上兩條人命了。

 作為本分的生意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願意牽扯上人命的,到底是什麼讓他們一定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或者——他們的對手真的是本分的生意人嗎?

 項逢說:“三年前這個法醫死的時候,趙正言在哪裡?”

 程湛說:“那個時候剛好是紐約時裝週,有他和——”程湛頓了頓,他看著項逢繼續說:“看秀的新聞。”

 項逢的這個忌諱,程湛不想觸碰,但是話說到這裡總得繼續說下去。

 程湛試探著繼續說:“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趙正言牽涉其中。”程湛可以理解項逢的心情,大多數男人都有搞死情敵的想法,更何況是項逢這種對祝留的感情經年不改的。

 可是目前他們掌握的所有信息都是雜亂的,就像一個拼圖邊角的碎片,凌亂而渺小,沒有指向一個人。

 他們之前試圖走正規程序調趙正言的通話記錄,因為這樣作為證據更有效力,但是在延城的公安檢察機關沒有人能調到趙正言的通話記錄,沒有人能。

 你有什麼理由查一個不涉及犯罪的人的通話記錄,而且這個人還是延城首富,他在公眾面前的形象清心寡慾且熱心公益。

 沒有公安和檢察機關會開這個綠燈,只要你走正規程序就沒有。

 項逢簡短地說了一個字:“查。”

 程湛急忙說:“那可能會冒著被起訴的風險。”

 申氏的黑色產業從來只是賺一部分人的錢,惹一部分的事。黑夜裡隨便他們折騰,但是日光裡牽扯多了對誰都不好。

 項逢的眼珠轉了下,目光微斂,他說:“如果動用北閎的力量來查趙正言呢?”

 程湛的眼底劃過驚訝,他說:“陳琛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