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盞 作品

第86章 留痕跡

 祝留頂著項逢溫柔的目光,哦了一聲,低著頭轉身出門了,就像一隻幼年期的小鴕鳥。

 走到病房門口,在祝留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她聽到護士問項逢的聲音。

 “這個漂亮的姑娘是你女朋友嗎?”

 這個問題太突然,祝留沒想清楚怎麼面對,她按下門把手,走出門去。

 祝留不知道的是從她轉身的那一刻,項逢就一直看著她,直到看到她關上門,他才對護士說:“她是我愛人。”

 護士聽完後,挑了挑眉,類似惋惜地扁了扁嘴,伸出手指幫項逢解開釦子。

 項逢沒拒絕,他現在根本沒想那檔子事兒。

 直到護士紅著臉脫下這個俊朗的亞洲男人的衣服,她才知道為什麼他一定要讓那個女人在門外等。

 他的身體上傷痕密佈,有幾處看上去明顯有些年頭了,縱橫交錯,像遠古帝國的地圖。

 而最新的幾處以肩膀上的最為嚴重,那傷口的樣子她也極少見,記憶中唯一的一次是一名警察,他當時好像是——中彈!

 護士捂住嘴,吸了口氣。

 項逢沒有回頭,聽到她的聲音,想的卻是如果祝留看到這些傷痕會是什麼反應。

 她會不會害怕他?她會不會遠離他?

 這一刻,項逢突然明白了陳琛那句“從你踏上這條路起,你就已經失去她了”的意思。

 護士恢復了鎮靜,用鑷子夾著棉花浸了酒精,擦拭上了項逢肩膀部的傷口。

 尖銳的疼痛從肩膀傳入了大腦皮層,項逢卻吭都沒吭一聲。

 剛剛他去牽祝留的手,之所以疼得吸氣,只是為了讓祝留心疼他些,說難聽點是苦肉計,說好聽點是示弱。

 祝留不會知道項逢這些年大大小小傷口無處,但是從來都沒吭聲過。

 一塊浸著酒精棉花已經被傷口周圍的血液浸滿,護士又換了一塊,拭在項逢猙獰的傷口上,項逢還是沒吭聲。

 他的心思全在陳琛的那句話上,一直以來,他在這條路上行走的動力就是要給祝留最好的生活。

 可是會不會從他踏上這條路起,他就已經失去資格了呢?

 護士皺著眉,結合她看到的舊傷痕跡,意識到了這個亞洲男人有多麼危險。

 一個痛覺如此遲鈍的人,排除極少數是基因問題,其他的都是習慣了。

 一個習慣了身體上的疼痛的男人,他的職業是什麼呢?軍人,警察,或者——罪犯!

 普通人的生活中沒有殺手這個概念,他們把這類人歸為罪犯。

 項逢突然說:“我要一套乾淨的衣服。

 護士疑惑地看著項逢,囁嚅著說:“這附近有家男裝店,不過價格很高。”

 項逢的話音剛落,窗外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影閃過,不留痕跡。

 護士見項逢沒有再說話,以為是他買不起,就低頭繼續為他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