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盞 作品

第84章 一類人

 事實上陳琛說的沒錯,此刻祝留惴惴不安地坐在may對面,想到的就是報警,但是她又擔心對方會惱羞成怒傷害項逢。

 纖細白皙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手機,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她哪裡知道她此刻擔心的那個男人,就算給蒙馬特區當地的小黑幫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

 may感覺祝留從接了那個電話起就一直不對勁,她看著祝留的樣子,擔憂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祝留任何反應都沒有,什麼話都沒說。

 她的腦子裡想了太多太多,她想如果是綁架,無非是求財或者報仇。

 如果是前者砸錢就好了,如果是後者,不,怎麼會是後者呢?一個企業家就算有競爭夥伴輕易也不會搞到買兇的地步。

 事實上,祝留這些年見慣了上層社會種種光鮮與齷齪,從國內頂級珠寶公司的實習生到設計總監,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愛畫畫的小姑娘了。

 但她接觸到的成功人士們除了像申家這種發家就不乾淨的之外,一生中與徹頭徹尾的黑道中人的交集其實不多,無非是買幾個頂尖的保鏢偵探幹幾件打擊競爭對手的事罷了。

 豪門世家中的家產爭奪也最多是毒殺或者入獄,噁心歸噁心,到底還是覆了層薄紗的,只要你不揭開,就還存著一分體面。

 可項逢生存在絕對的黑暗之中,沒有結點,萬物死寂,寸草不生。祝留看不到,猜不到,想不到,因為那不是她的人生。

 祝留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她能求助誰,這種無助時隔多年捲土重來,餐廳裡食物的香氣沒有驅散半分她心頭的焦慮。

 may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祝留身邊,手撫摸著祝留的後背問:“到底怎麼了?”

 祝留的淚水一下子從眼眶中湧了出來,味道像瑪格麗特雞尾酒杯口的一圈鹽,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這四年他一直都在她心裡,只是她不願承認罷了。

 她怎麼能允許自己愛一個親口說出不愛自己的男人呢?

 may聽著祝留泣不成聲地講發生了什麼,聽完後她仔細想了想,皺著眉頭說:“蒙馬特區雖然不屬於巴黎的富人聚居區,但每年的刑事案件也是巴黎19個區中較低的,我們應該報警。”

 may由於做過多年戰地記者的原因,對於這種事情沒有多數女人那種本能的排斥,她冷靜而且包容。

 祝留攥住手機顫抖著報了警,那邊陳琛已經打點好了,接電話的警察說四十分鐘前當地的確發生了一場槍擊案,他們已經派警察去了。

 祝留感覺在聽到“gunfire(槍擊案)”的時候,心臟停了一拍,她又想象到了血肉模糊的場面,感覺到了剛剛在餐廳洗手間裡那種的噁心感。

 祝留的指尖陷進了胳膊上的肉裡,拼命忍著那種噁心問有沒有人員傷亡。

 當“causeinjuriesanddeaths”的“death”從她口中問出的時候,她幾乎感覺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