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罌粟花
他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槍支,他的槍支早在Albert打鬥時落入海中。沒有匕首,他的匕首早就插進了Albert的胸口。
只有一張紙,塑封好的A4紙,對摺兩次妥善疊好放在離他心口最近的衣服夾層裡。
那張紙上畫著盛開的罌粟花,當年在階梯教室外祝留把畫送給他的時候說那不是。但項逢不相信,那些花兒那麼美,又能讓人付出理智、名譽、甚至生命,怎麼不是罌粟花呢?
冰涼的海水貼在皮膚上,項逢的右手貼在心口捂了捂,繼而用力地揮動雙臂和雙腿,遊著,遊著。
三年前的塑封未必能扛住海水的浸泡,項逢知道他在海里多呆一秒,那幅畫就多一分溼掉的可能。“那幅畫不能溼掉,不能”,他想。
冬日的海水冷得刺骨,可項逢卻感覺心口是暖的,他拼命遊向岸邊,用盡身體裡全部的力氣。
海浪拍打在項逢的背上,冰冷而有力,像一把玄鐵淬鍊的錘。
這一刻他在對抗的不是老練的殺手,而是大自然,這一刻,他在對抗的是亙古不變的造物主。
他活了下來,成為了陳琛的左膀右臂和接班人,成為了黑暗帝國的首領。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Albert也活了下來。
時隔三年半,他們又對上了彼此。
此刻蒙馬特區郊外的高地上,Albert攥著項逢的手腕,眼神中的狠意如同一匹豺狼。
項逢的右腿橫掃,Albert左腿撤後半步,右腿作為支撐點,身體跳起左腿直擊項逢胸口。
項逢猛地下蹲又側身打出右拳,和三年半之前一樣熟悉的一幕上演了,區別不過是地點從日本海換成了蒙馬特。
三年半的時間項逢自問從未懈怠,大小戰鬥無數,可是很明顯他的對手也在拼了命地努力。
兩個人都出於各自的考量沒有選擇開槍,但是這一場廝打比三年半之前更為激烈,Albert似乎就是想要分出一個勝負,可在這一行意氣用事可不明智。
就在他們兩人都筋疲力盡的時候,Albert快速地舉起槍對準了項逢。
與此同時,項逢也舉起了槍,如果這是一個天秤,左右兩邊的砝碼恐怕是不等重的。
項逢的大腦飛速地旋轉著,如果Albert一路跟著自己,他一定知道此刻他的槍管裡只剩了一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