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只有她
祝留環視了整個三號展廳說:“很棒,不光有情感還有有內在的邏輯。”
may看著照片,問祝留:“你為什麼在《喧囂》前面停了這麼久?”
祝留若有所思地說:“原來它叫《喧囂》。”
may問:“覺得這個名字不好?”
祝留眯了眯眼,說:“不,我覺得這種不存在好不好的問題,每個人看過後的感受和思考應該都不一樣。”
may說:“如果讓你來取名字呢?”
祝留略微歪著頭,想了想說:“空白。”
may笑了,她一笑眼角的皺紋便浮現了,但是不顯得蒼老,反而更多了分歲月裡積澱出的成熟與智慧。
may說:“你跟我最初想的一樣。”
祝留問:“為什麼要改?”
may說:“設計名牌的時候,他們說這個名字跟四號廳的一副攝影作品有些重複,就沒用。”
祝留說:“這個是Bnk那個是?”
may挑了挑眉,說:“empty.”
祝留問:“中文的空洞嗎?”
may說:“對。你看翻譯成中文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但在英文中是很相近的,甚至是可以替換的。”
祝留不知想起了什麼,微微垂下眼說:“也是。”
祝留抬起眼,又說:“可以帶我看看那副作品嗎?empty.”
may笑著說:“當然。”
哪怕may提醒過她會有很多人,祝留看到如此擁擠的場面還是覺得驚訝。
同樣是展廳,三號廳和四號廳完全不一樣。一個寥寥無幾,一個人滿為患。
就這樣,may牽著祝留,從人群中一點點挪動到了《空洞》(empty)之前。
當祝留從人群中踮起腳,看向這幅畫的時候,她愣住了。
畫面是中國的街頭,從行人的衣著來看是盛夏,畫面的主體部分是一個穿著厚重的人偶服的男人,他的手裡拿著人偶服的頭套,黑色的頭髮被汗水浸溼。
鏡頭是從他的斜後方切過去的,可以看到他完美的側臉和眼角眉梢的疲乏。
哪怕是這樣的角度,這樣的穿著,祝留也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誰,因為這個男人她太熟悉了。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把自己送到展館門口,還在叮囑自己不要亂搭順風車,記得吃午飯。
祝留努力地仰起頭,看著這張照片,看著他溼潤的頭髮和後頸,四年前的記憶潮水般湧來。
祝留的身體輕輕地打了個晃,may擔憂地扶住她,皺眉問:“沒事吧?”
祝留搖了搖頭說:“沒事。”
祝留的目光彷彿黏在了照片上,她問:“為什麼這幅作品叫空洞呢?”
may伸出手指了指說:“你看得到這個男人的眼神嗎?”
祝留的眼神晦澀中帶著滄桑,她知道自己該說不能,但是她說不出口,因為她已經想像到了他的眼神。
may沒聽到祝留的回答,繼續說:“你能看到他在看什麼嗎?”
祝留有些遲緩地說:“他,他在看什麼嗎?”祝留在看到這張照片的一剎就被主體部分的項逢牢牢吸引住了,她看到他的每一個細節,包括脖頸上和人偶服摩擦出的紅痕與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