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盞 作品

第41章 資格

 趙正言到底是沒忍住,手扶在頭上笑出了聲來,祝留在他的笑聲裡紅了臉,走得更快了。

 祝留在電梯裡嘟囔著:“蠢爆了,真是。”

 當天晚上,祝留忙到了十點半。八點的時候,祝留突然有了個挺好的想法。可是公司群裡有hr連發了好幾條對大多數員工有意義,但對祝留沒什麼意義的消息。祝留直接把手機靜音了。結果就是,祝留完全忽視了時間的流逝,就跟她那些年把自己窩在掛了遮光簾的小畫室裡一樣。

 十點半,祝留一抬起頭髮現已經這麼晚了。一按手機,發現項逢發來了好幾條消息,還打了三個電話。祝留趕緊撥了過去,項逢一秒就接了,“留留?”

 祝留應了聲,還沒開始解釋,項逢就開始吼“你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這麼晚不接電話我有多擔心?你知道這半個多小時裡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項逢真的是快要氣瘋了,他知道她這樣的女孩兒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可是他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感覺自己太沒用了。這種感覺是很痛苦的,真的。

 項逢是個怎樣的人呢?他是一個明明在街頭流浪了那麼多年,明明三教九流人情冷暖都看遍,卻會讓人感覺值得信任和跟隨的男人。

 你看,趙正言取得祝留的信任用了那麼多個手把手教導設計的晚上,但是項逢只用了一個煙火迷亂的晚上,不準確地說他只用了出現的那兩秒鐘。

 很多年後,有人問程湛為什麼跟著項逢,程湛推了金絲鏡,鏡片對光線的反射,讓人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人們只聽到他說:“不為什麼,那個時候的我一無所有,我知道他能改變我的命運,哪怕那個時候——”程湛笑了笑繼續說:“他也一無所有。”

 此時祝留可以清楚地聽到項逢粗重的喘息聲,一時不知道如何言語。

 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過了手機,“您好,我是祝留的上司。她今天加班,手機靜音了,所以沒接到您的電話,這是公司管理條例的問題,希望您能理解。”

 趙正言的聲音毫無波動,就像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實。如果說看到三個未接來電時,祝留心裡的感覺是壞了,那麼此刻趙正言解釋過後祝留的直覺是完了。

 趙正言沒有自我介紹,但項逢知道他是誰。項逢自嘲地笑了笑,掛斷了電話,手垂下,任手機滑落在地板上。是啊,她的身邊有能夠護著她的人,自己又他媽的有什麼資格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