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87 章 分別(和宋離的關係暴露)





“首輔這是怎麼什麼?快起來,張衝。”




張衝連忙去扶巖月禮,但是巖月禮卻沒有動:




“老臣有些話想單獨對陛下說。”




李崇擺了擺手,張衝帶著人出去了,李崇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麼:




“巖首輔想說什麼就說吧。”




巖月禮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可是對直廷司督主宋離有了超越君臣的想法?”




李崇站起身,看向這位首輔,沒有半分遮掩,坦蕩承認:




“是,朕喜歡宋離,情愛的那種喜歡,既然首輔都猜到了,朕也就不瞞著首輔了,朕不會立後,不會設後宮,只會有宋離一人。”




這句話出口巖月禮心中巨震,他沒有想到皇上的話會說的這樣決絕,不設後宮就是不會有皇嗣了:




“陛下,此事不可兒戲啊,宋督主難道就這樣由著您嗎?您是天下之主,身系江山,便是您真的中意宋離,也不可輕廢后宮啊,陛下




,臣受先皇重託,輔佐陛下,臣不得不以死勸諫,還請陛下三思。”




說完巖月禮便以頭觸地。




但是李崇的臉色卻已經陰沉了下來:




“抬起頭來。”




冰冷的聲線卻沒能讓這位以為自己要被罰沒的老臣心生畏懼,巖月禮抬起頭,君臣二人目光相對,李崇唇角的弧度冰冷,盯著眼前的人開口:




“以死勸諫?若是朕不應了你,巖首輔便要血濺這御書房了不成?那朕告訴你,若是要死,現在就去死,朕不需要一個為了朕是否立後,是否喜歡宋離就要死要活的首輔。”




巖月禮對著那雙寒眸,卻沒來由有了兩分心虛,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因為他在李崇的眼中看到了一種不削,李崇沒有管他心中所想,反而附身盯著他開口:




“在你心裡什麼樣的皇帝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如光帝一般,無心朝政,崇信奸佞,痴迷丹道,殘害忠良,但是卻立後立妃,如一個好色的蛆蟲滿後宮爬的皇帝在你心裡才算是合格的帝王嗎?”




這番話已經嚇的巖月禮臉色煞白,他沒有想到李崇能夠如此言語不留半分顧忌,李崇卻厲喝出聲:




“回朕的話。”




巖月禮死死攥緊了拳頭,他知道這話雖然大不敬,但是卻的的確確都是光帝所為,他沉了呼吸,終究還是遵循本心開口:




“臣奉臣道,本不該如此評判光帝陛下,但如此行徑,非明君所為。”




李崇冷笑了一聲:




“很好,看來巖首輔的心中對明君總還是有些標準的,那朕再問你,一個皇帝,有沒有皇后,有沒有子嗣很重要嗎?喜歡男人,就不能是明君,就需要你一個首輔以死相鑑嗎?”




巖月禮語塞,因為他第一個便想到了正德帝,正德帝一朝,大梁繁盛空前,政治清明,萬國來朝,但是正德帝一生卻不立皇后不設後宮,甚至與自己的帝師有些不倫的情誼,這也是正德帝於史書唯一的一個汙點,但是誰能因為正德帝不立皇后沒有後嗣就說他不是一位明君?




“臣...”




巖月禮有些語塞,李崇掃了他一眼:




“朕不立皇后是為了不負心中所愛,宗室之子那麼多,朕會挑一個放在身邊教導日後承繼大統,這在首輔看來怎麼就有礙江山社稷了?




首輔之責是輔助朕治理江山,這江山你好好看看,國庫空虛,官員冗雜,糧庫不濟,鹽制混亂,邊疆戰亂,這些都需要一點兒一點兒去整頓。




你是首輔,朕怎麼不見你因為這些泣血上陳,以死明鑑啊?如今倒是因為朕不立皇后,喜歡宋離要死要活了,命就這麼不值錢?”




巖月禮被他的氣勢所攝,現在真的開始想自己是否有些過激了,他整理了心思再次開口:




“陛下,之前是臣失言,只是此事日後史書必會有所貶夷,有損皇上盛名,臣雖信宋督主的為人,但是直廷司是否會仰賴宋督主的關係而行事越發肆無忌憚呢?這些陛下要思慮再三啊。”




李崇靠在御案上




,抱住了手臂:




“這句話說的還像是個首輔的樣子,那朕告訴你,對於史書,朕無所懼,朕做了什麼就是做了什麼,任後世評說。




至於直廷司,你不必憂慮,朕和督主都有意裁撤直廷司,你與宋離也不是第一天共事,對他的為人和身份總該心中有些數才對。”




巖月禮聽了這話心中的震驚難掩,宋離的身份自從王和保被清算之後他也得來了些小道的消息,一直都沒有證實,但是聽此刻陛下的話,他聽來的那些傳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巖月禮最擔心的兩個問題,沒想到就這樣讓李崇解開了,李崇看了他一眼:




“跪夠了就起來。”




他發覺這個年輕的帝王有著他想象不到的膽識和魄力,可以無懼身後名,說出任由後人評說這樣的話來。




李崇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口:




“你以為以正德帝之能會做不到抹除正史中那些毀損他的言辭嗎?他不是做不到,而是從始至終就沒想做。




他喜歡的人是個男人,是他的老師沒錯,這份感情在旁人眼中或許有礙倫常,但是在正德帝眼中這份感情乾乾淨淨,坦坦蕩蕩,無不能與人言說。




朕對宋離的感情也是如此,無論他是誰,是什麼身份,他在朕心裡只是朕的愛人,史書褒貶亦不能轉移。”




巖月禮走出御書房的時候脊背處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溼了,神情恍恍惚惚,他抬眼看了看正空的日頭,心裡的苦悶無處言說,難道這種有為的帝王都註定不走尋常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