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44 章 同浴





“陛下請問,奴才知無不言。”




“你這麼多年伺候在宋離的身邊,是周家老人?”




“回陛下,奴才是隨周夫人一併進周府的,二公子出生之後奴才便被分到了二公子的院子,護衛二公子的安全。”




李崇知道這個二公子指的就是宋離:




“這麼說你算是從小看著宋離長大的?”




宋才點了點頭,李崇有些好奇地問出聲:




“宋離小時候是什麼樣?調皮嗎?可愛嗎?”




宋才愣了一下,陛下這問題問的實在讓他沒有想到,不過順著他的問題他還是想到了二公子小時候的模樣:




“二公子從小長得就好,而且異常聰穎,只是因為時常逃學而被老爺責罰。”




李崇笑了:




“宋離,逃學?他不喜歡上學嗎?”




李崇實在無法將宋離現在的模樣和小時候逃學的小糰子聯繫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天子的神色溫和,讓他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不少:




“老爺要求嚴格,大公子五歲啟蒙的時候,老爺便將二歲的二公子也送到了學堂,大抵是年紀小,二公子時常瞌睡,冬日裡起不來便會設法逃學。”




二歲就啟蒙?古人的啟蒙可不是現代哄孩子的幼兒園,那是要識字背書的,二歲是太小了點兒,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小小一團的宋離在學堂上打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模樣。




他問了不少宋離童年的趣事之後便問到了宋離的身體:




“宋離身上有兩種毒他應該沒有瞞著你吧?”




宋才的手緊緊攥住點了點頭。




李崇知道宋才自然是怨他的,只是君臣之義他不敢說出口罷了:




“朕很多事不記得了,朕想知道他中紅蔓是在多久之前?”




宋才也聽說了陛下失憶的事兒,卻不想他真的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是二年半之前。”




二年半之前,也就是小皇帝才登基二年13歲的時候,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恐怕想不出如此縝密的計劃,紅蔓又是內宮中常用的毒,這毒和太后脫不開關係是一定的了。




但是現在他在想,這毒是真的在小皇帝首肯下給宋離下的,還是太后藉由小皇帝的手下的?




這個事兒恐怕最清楚的人就是太后了,他收斂了心神:




“好,你放心,朕絕不會讓宋離有事的,來人,送宋總管去隔壁吧,照料宋督主期間,隔壁的宮人皆聽宋才差遣。”




宋才立刻跪下謝恩,李崇點了點頭便放他出去了。




而後他便叫來了暫替張衝的寧海進來:




“寧




()海(),你帶人去慈寧宮?()_[((),將太后身邊所有的宮人分開羈押,留兩個伺候太后起居的即可。”




“是,奴才領旨。”




李崇的眉眼深寂,他會弄清楚當年所有事的。




宋才到隔壁的時候宋離才剛醒過來,眼前昏黑的時間更長了一些,他知道這一次的毒還是深了,恐怕這樣清晰的畫面他看不了多久了。




“督主。”




聽到宋才的聲音宋離頓時愣了一下,費力起身向前看去:




“宋叔?咳咳...你你怎麼進宮的?”




“是陛下召我進宮照顧督主的,您怎麼樣?是不是毒發了?”




宋才看到宋離的樣子眼睛都紅了,宋離撐起了兩分精神:




“這不是好多了,一大把歲數可別哭出來,陛下可召你去說話了?”




宋離實在是坐靠不住,只能稍稍靠在墊起來一點兒的迎枕上,神色疲憊難掩,但是思緒依舊清醒如初:




“是,督主,陛下已經拿到焰親王手中先帝的聖旨,說複印開朝便會為周家翻案。”




宋才的聲音難掩激動,宋離猝然抬頭,恍惚中耳邊似乎想起了閻毅謙的聲音:




“聖旨我帶來了...”




想必閻毅謙已經將周家的事兒和李崇說了,不過方才倒是不曾聽李崇提起此事:




“陛下,還,咳咳,還問什麼了?”




“陛下只是問了些您小時候的事兒,還有就是您是什麼時候中的紅蔓。”




宋離的手壓在胸口的位置,咳聲有些綿密,當年下毒的始末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半晌他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




宋才想起了剛才大黃送來的信,暗示了一下宋離,宋離遣退了身邊的宮人:




“督主這是進宮前大黃送來的。”




宋才從身上摸出了那幅畫,宋離撐著接了過來,他定了定神才看清了上面的畫。




“想來小公子定然是聽說了宮中的事兒,擔心您呢,我方才來不及回信便接到了陛下口諭。”




宋離有些出神地看著畫上的小人,連李崇進來都沒有察覺到,宋才看到李崇的身影咳嗽了一聲,宋離這才回神兒,驟然合上了手中的畫,李崇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紙,想來是宋才帶進來的:




“什麼東西,還藏著不讓朕看。”




話是這麼說,但是李崇分毫沒有搶過那張紙的意思,似乎只是一聲隨口打趣,之後便仔細瞧了這人的臉色,還是蒼白的嚇人,他沒有忽略他手中攥著的帕子的一角帶一絲血紅,這是又咳血了?




宋離的目光少見有些不自然,他將紙折了起來,放進了袖口,沒有展開也沒有解釋,李崇輕哼一下:




“不給看就不給看唄。”




說完他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床邊:




“怎麼樣?藥浴後有好些嗎?”




宋離方才看畫時的鬆散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客氣的疏離:




“好些了。”




李崇輕輕揮手,宋才便下去了,屋內只剩下了宋離和他,宋離用虛軟的手臂撐了一下床褥,去引得陣陣輕咳,李崇扶住他的身體,幫他向上提了下錦被:




“別起了,又沒有別人。”




宋離側了些身子,攢了些力氣開口:




“陛下...咳咳..有話說?”




李崇斂眉片刻開口:




“嗯,朕想問問當年朕是如何給你下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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