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封臣 作品

第22章 二賢莊員外接辭呈

 “明啊!”

 “怎麼呢?”

 “你看人家這麼多土地,這麼多的產業買賣,這都是人家賺的!”

 “哦,原來如此,那好,甭差他了,查別的吧!”

 這官府就不注意他了。

 每年,這些正當買賣再向官府交納鉅額的稅收。那單雄信就成了當地著名企業家了,官府還得供著他呢。甚至說有些衙門,有些當官的,其實也能夠察覺單雄信不是一般人,背後肯定有黑道!但是我管他呢,每年給我交稅就行了。只要不在我管轄範圍內作案就行了。至於在其他地方做不做案跟我沒關係,我睜隻眼閉隻眼,大家見面心照不宣就行了,何必管那麼多事兒呢?

 所以,單雄信在黑白兩道做事兒做得都非常的圓滑,辦事兒辦得非常得周全,使得這麼多年,人家是一帆風順,統領天下群雄,是眾望所歸。

 我們說了,當時各道的綠林大盜、綠林匪首都跟單雄信由打小的時候一起玩,大的都是年輕人。小的時候就服單雄信,那現在這些小夥子們都已然成為一方領袖了,更加遵從單雄信了。所以,單雄信統領天下群雄,儼然是綠林界的皇帝一般。

 那麼最近,單雄信有點煩心事。什麼煩心事?東路的總瓢把子向他寫信說:“我不幹了,我準備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單雄信接到這封信,眉頭緊鎖,很不痛快。敢情,當時這單雄信是天下總瓢把子,東南西北四個大區還有大區總瓢把子。那年代也分大區?都分。這個管理就得是金字塔型啊,你讓單雄信扁平化管理,不累死他嗎?他也得往下分。單雄信下面是東南西北四個總瓢把子。北面的總瓢把子叫做大刀王玄王君廓;西面的總瓢把子叫做神箭手謝科謝應登;南面的總瓢把子叫短命太歲杜伏威;東面的總瓢把子叫鐵面判官尤通尤俊達。寫這封信不幹的就是尤通尤俊達,他不幹了。

 為什麼不幹了?尤俊達提出幾點理由:“理由一,自己這些年打家劫舍掙的錢業已然夠花的了。另外,自己在東阿一帶有不少的產業買賣,足夠自己吃喝一生。自己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太大抱負,論德無德、論才無才,才這些年統領山東群雄,有點兒力不從心;另外,老孃的年歲也越來越大了。自己父親死的早。那麼,老孃看著自己天天在刀尖上舔血,老太太坐立不安,天天為我的生命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眼見著一天比一天消瘦。為人子者,焉能不孝啊?出於孝道,我也不能再幹了;第三點,也是重要的一點,山東這一片,沒法幹,怎麼呢?你可不知道,現在山東齊州歷城縣出了一個馬快班頭,姓秦名瓊字叔寶,人送外號:“交友似孟常孝母賽專諸,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神拳太保”啊。自打歷城衙門出了這麼一個馬快班頭。我們山東地面的強盜事業就沒辦法開展。出來一個賊被他抓一個賊,出來一對寇給他逮一對寇。就光每年我手底下這些小嘍羅被這秦瓊直接或間接抓住的就不下一百人次。有些小的事兒我就不麻煩哥哥,您就沒告訴哥哥您。都是兄弟我掏錢去贖他們。就每年贖他們的錢都比我搶的錢多。說我要告訴哥哥,讓哥哥來贖,咱兄弟面子上又過不去,這不是錢的事兒,我覺得丟人。這個秦瓊太厲害了,有他在山東,這山東強盜事業就得下滑呀。所以,出於這幾方面的考慮,我左右再三,權衡數次,我覺得我不適合做這個什麼東方綠林總瓢把子。我寧願讓賢,金盆洗手,就此退隱江湖,我就作為一個員外爺。在我老家兗州東阿武南莊一待,我當一個樂享自在的員外爺那多好啊,何必天天提心吊膽呢?所以,特地向您提出辭呈。這個總瓢把子我不做了,您看什麼時候,咱挑良辰擇吉日,到您二賢莊。您邀請天下的這些大頭兒都一起給我舉辦一個金盆洗手儀式,我就此正式退出綠林界了。”

 哎呀!單雄信接到這封信,心裡頭就十分不痛快。為什麼呢?單雄信就覺得自己跟這尤通尤俊達從小就認得。他的父親跟自己的父親是八拜磕頭的仁兄弟。自己跟他,跟王君廓,跟謝應登,這都可以說親同手足,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但是尤俊達這人總給自己一個琢磨不透的感覺。你看他那張臉,天天沉的跟一塊鐵似的,不苟言笑,經常是面無表情。但是,論這個花花腸子心,他比誰都多。他整天價不知道心裡想的什麼,常常心口不一。這傢伙不直爽。

 單雄信是個非常非常直爽,可以說有些天真的人,他跟他爹截然不同。

 他爹是個老謀深算、老奸巨猾的真正的綠林匪首。單雄信不是。單雄信呢?是個賊二代!凡是這個什麼二代都跟他爹不一樣,“官二代”跟當官的,他就不一樣;“富二代”跟創業的,他就不一樣。為什麼?自己不用拼搏就能夠得到權、得到勢、得到錢。所以,自己很多的心思就不放在怎麼去贏得權勢利,而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其他方面。比如單雄信,他就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和朋友相交方面、放在仗義疏財方面,他是從來拿錢不當錢啊。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慮,直來直去,很直爽的這麼一個人。相對來說,也屬於很天真的這麼一個人。像這種人,就不喜歡那些天天在心裡頭嘀咕,有什麼事兒也不說出來,或者一說話支支吾吾的人。單雄信對這種人就有點排斥。尤俊達,他覺得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