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燈 作品

第 355 章 三本小說22

 蘇白清已經要壓不住內心的反感。

 明妃的滿腔深情,景盛煜始終就是看不見。

 門外的明妃被陛下回絕,會是怎樣的心情?


 她知不知道蘇白清也在養心殿裡,若是知道,她會怎麼看蘇白清?

 蘇白清將下唇咬出了血,正在他快控制不住將厭惡流露在臉上之際,景盛煜忽然閉眼,倒在了他身上。

 蘇白清驚道:“陛下?”

 *

 凌延一直不覺得,晏寧像是仙神。

 但本該使晏寧半身不遂的重傷能夠痊癒,此事確實神妙,晏寧說的話,凌延也要多重視兩分。

 而且,他今日來見晏寧,是有事相求。

 想到自己所求之事,凌延的呼吸微微急促:“晏公子有神妙之能,可否幫我找一個人?”

 若能找到凌延心心念唸的那位仙子,她或許就可以除去蘇白清這個妖邪。

 “只要能找到那人,公子可以提任何要求。”

 凌延這句承諾,分量不可謂不重,若是可以,晏寧當然願意讓他欠自己一個大人情:“不知將軍要找的,是何人?”

 “前段時日,我在御花園中見到了一名仙子。”身披冰冷盔甲的凌延,眼神柔和下來,他的聲音放輕,說出來的每個字,都透著珍之重之的繾綣,“晏公子同樣來自仙界,不知能否幫我再見她一面,凌延感激不盡。”

 晏寧聽出了他對那位仙子的敬重。

 凌延對仙子的敬重,遠超過對他的。

 晏寧的臉色控制不住難看起來。

 太后不顧晏寧的意願,給他賜婚,晏寧還沒嫁進王府,太后就讓宣王納妾。

 晏寧放下矜持去勾引

 皇上,景盛煜也對他置之不理,晏寧心中早已不滿,凌延今日更加刺激到了他。

 晏寧不明白,他展露過真正的神仙之能,為何就是沒有人真正敬重他?

 晏寧並非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憤恨之下,他脫口而出道:“那名女子不是仙,她也是妖物。”

 凌延陡然抬頭,眼神狠厲看他。

 凌延在戰場上殺敵無數,身上的氣勢只是洩出一點,便令晏寧面色蒼白,心神驚懼。

 旁側的誠王世子,並未第一時間維護自己的心上人,而是皺起了眉。

 晏寧方才說話的樣子,竟有些像他後宅裡的姬妾勾心鬥角,彼此嫉恨的模樣。

 誠王世子向來看不起自己後宅裡的侍妾,只知爭風吃醋,整日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晏寧怎會與他們相像?

 應當是他聽錯了。

 誠王世子抬手護住晏寧,對凌延道:“晏寧說那女子


是妖,那她定然就是妖邪。”

 他欣賞晏寧出口成章的才華,痴迷於他身上的異香,以及不畏強權的勇氣,誠王世子覺得這樣的妙人不該世間所有,因此,初聽聞晏寧是仙人轉世的傳言時,他盲目地信了:“晏公子是神仙中人,凌將軍怎能為了一個妖女,用身上的煞氣衝撞他?”

 聽到此話,凌延起身走到世子面前,身上的盔甲發出冰冷碰撞之聲。

 他抓住誠王世子的衣襟,將人拽到自己面前,一拳揍了上去。

 *

 一個宮女端茶過來。

 走到蘇白清近前,她的雙手開始有輕微顫抖,彎腰匆忙將茶盞放下,但因手抖得越來越厲害,宮女沒有把茶盞放穩,裡面的茶水灑出來少許,坐在對面的凌書鳶見狀,蹙眉道:“不像話。”

 宮女驚慌下跪:“娘娘恕罪。”

 “娘娘不必怪她。”蘇白清的雙手放在大腿上,低著頭道,“如今,宮裡的妃嬪都怕我,何況是下人,旁人都對我敬而遠之,只有娘娘還會來看我。”

 晏寧說蘇白清是妖物,此事已經在宮中傳遍。

 若只是傳言,下人還不至於對蘇白清怕成這樣,但那日在養心殿,陛下寵幸蘇美人時,突發昏厥,醒來後便發起了高熱,無法起身。

 陛下染病,很可能是寵幸蘇美人多了,染了她身上的妖氣。

 宮裡的人都這樣傳,說蘇白清應該被打入冷宮,前朝還有大臣向景盛煜進諫,請求將蘇美人打入天牢,擇日問斬,除去妖物。

 景盛煜處置了這個大臣,又杖責了幾個嚼舌根的宮女太監,流言才稍微消停,但在私底下,堅信蘇白清是害人妖物的更多了。

 陛下病成這樣,還維護妖女,分明已經是被妖女迷得神魂顛倒。

 凌書鳶其實也有懷疑,蘇白清是不是妖。

 無論是相貌,還是出身才華,妹妹都遠及不上其他妃嬪,若她不是妖,怎能令陛下如此寵愛?

 不過,凌書鳶不會怕蘇白清。

 就算妹妹真的是妖,也是頭柔弱可欺的妖

 。

 “妹妹不要聽外人亂說。”凌書鳶從座椅上起身,走到蘇白清身側,彎腰抓起他的手。

 蘇白清睫毛微顫,男女授受不親,他理應掙開凌書鳶的手,可凌書鳶的動作過分溫柔,令他一時忘了掙開。

 “我不會疏遠妹妹,也不會讓人傷到妹妹的。”

 蘇白清眼眶酸澀,他其實一直在怕,怕陛下真的把他打入


天牢,將他當成妖物處死。

 可是,有凌書鳶這話,他什麼都不怕了。

 只要有心愛的女子相信他,便足夠。

 蘇白清喉嚨發緊,問:“娘娘此時應當在養心殿侍疾,怎會來我這裡?”

 “陛下不要我侍疾。”凌書鳶垂下眼睛,笑容苦澀,“陛下醒後,就把我趕了出來,只要息美人侍疾。”

 蘇白清心中不平,氣道:“陛下昏迷期間,是娘娘忙前忙後照顧,他怎能翻臉不認人?”

 凌書鳶豎起食指,貼住他的唇瓣:“妹妹,慎言。”

 蘇白清一下不會動了,面紅耳赤,腦中只剩唇上柔軟的觸感。

 凌書鳶問:“妹妹說會助我得到聖寵,可還算數?”

 “自然算數。”蘇白清點頭。

 蘇白清正處於風口浪尖,凌書鳶要是為了她好,便不該讓她助自己爭寵,給她招惹事端,可是凌書鳶感覺,自己好像也病了。

 前日,陛下在養心殿內寵幸妹妹,她站在殿外,頭暈眼花。

 她在想,妹妹此刻是快樂的,還是很疼?

 妹妹在龍床上會不會想到她,會不會覺得對不起她?

 凌書鳶的心一面在嫉妒,一面又在擔憂妹妹,痛苦難當,自從妹妹得寵後,她每日都被陛下佔著,再沒有與凌書鳶一起喝茶,親密敘話過。

 陛下心裡本來就沒有凌書鳶,可是蘇白清原先與她最為親近,凌書鳶怕妹妹今後心裡只有陛下,忘了自己。

 陛下寵幸別的妃嬪,寵愛息美人,凌書鳶都可以忍。

 但她不能再忍受,陛下寵幸蘇白清。

 “我聽說,凌將軍打了誠王世子?”蘇白清關心地問。

 “不是大事。”凌書鳶微微一笑,“誠王世子原本被打斷了腿,關在府中,前日他入宮,是從王府偷跑出來的,腿傷都沒有養好,誠王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將世子帶回府中狠狠教訓了一頓,還說阿延打得好。”

 “而且,那時安怡公主也有到場,替阿延說話。”

 蘇白清問:“安怡公主?”

 “公主自小便對阿延有意。”提及此,凌書鳶的目光微微黯然,“正如我自小對陛下傾心,非他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