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燈 作品

第 352 章 三本小說19

 但是,凌延多方求證,得到的都是這個答案,最後他不得不信。

 “陛下英明神武,怎會如此糊塗。”凌延眉頭緊鎖,因為宣王假死,陛下掃除了朝中宣王的不少黨羽,本應乘勝追擊,結果在這種關頭,陛下行此荒唐之事,豈不是主動給宣王遞去把柄?

 “阿延,你知道嗎?”凌書鳶失魂落魄道,“我第一次見到,陛下這樣寵幸一個后妃。”

 “我知曉姐姐心中苦楚。”凌延勸道,“不過,姐姐還有龍嗣這個希望,目前後宮妃嬪尚無一人有所出,若是姐姐懷上龍嗣,還有得到聖寵的可能,姐姐不必如此頹喪,自暴自棄。”

 這些天過去,凌書鳶已然明瞭,蘇妹妹並未懷孕,之前是她誤會了。

 不然,被陛下寵幸這麼多日,妹妹必然會出事。

 可是凌書鳶唇邊的笑意,反倒更加苦澀:“妹妹承受這麼多雨露恩澤,定然會懷上龍種。”

 即便蘇白清先前沒有懷孕,這次過後,也會真的懷上。

 “第一個為陛下孕育龍嗣的,是妹妹才對。”

 “他不會有孕的。”凌延道。

 凌書鳶唇邊的笑意消失,疑惑問:“你怎能如此肯定?”

 “蘇白清曾是晏公子的婢女,我以前經常出入春風樓,與他打過交道,得知蘇姑娘身體有疾,無法孕育。”凌延語氣自若,只是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暴露出他內心因為扯謊掀起的少許波瀾。

 凌書鳶唇瓣微張,流露出吃驚之色:“那要尋太醫,為蘇妹妹診治。”

 凌延皺起眉,語氣加重:“姐姐。”

 “你是男子,不明白無法孕育,對女子是何等殘忍痛苦的事。”凌書鳶垂下眼睛,“我與蘇妹妹同為女子,我能明白。”

 蘇白清是男人。

 凌延很想將這件事告訴姐姐,讓她寬心,但是他不能說。

 “朝野上下不少人在說,蘇姑娘對陛下用了狐媚之術。”黑色窄袖束住凌延的手腕,襯得手指愈發修長有力,他用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道,“有的大臣準備向陛下進諫,將蘇姑娘打入冷宮。”

 凌書鳶


心中一緊:“陛下無心上朝,必然有皇室心法的影響,怎能將罪責都推到妹妹頭上?”

 “陛下不是沒有寵幸過旁人,從前他寵幸息美人,也沒有這樣過。”凌延道,“姐姐陪在陛下身邊,瞭解陛下為人,他怎會為了女人不顧朝政?”

 凌書鳶的神情微微凝滯,無言以對,只能低聲道:“妹妹不是那樣的人。”

 “晏寧能教姐姐新奇美豔的舞蹈,也能教給蘇白清更多的魅惑之術。”陛下流連後宮,七日不上朝,是許多臣子不願看到的,宣王與太后一黨卻會樂見其成,保住蘇白清,讓他繼續蠱惑陛下,凌延沉吟道,“煩請姐姐之後轉告蘇姑娘,讓他勸說陛下,專心朝政,不要再出現今日之事。”

 “若是他還要蠱惑陛下,讓陛下因為他,成了貪圖享樂的昏君,莫說別人,我也不會饒他。”凌延聲音微冷,透出一絲殺伐之氣。

 到時他會提劍殺了蘇白清,清君側。

 凌書鳶垂下眼睛,不願再談不高興的事,口齒不清道:“酒壺還我,我還要喝。”

 凌延把拿著酒壺的手背到身後:“姐姐以前常對我說,喝酒傷身。”

 “喝到醉死過後,我的心口便不會再痛。”凌書鳶用手撐住臉,明眸因醉意浮現瀲灩的水光,“我聽娘說,你現在喝酒比以前還要多,是不是為了心愛的女子?”

 凌延眼睫一顫,低下俊俏的臉,談論朝政時老成持重的氣質消散,顯出少年人的侷促。

 “那個女子的事,我今日不再問了。”凌書鳶腳步不穩地站起,去拉凌延的手臂,“我們姐弟都是傷心人,陪我喝。”

 凌延唇線抿緊。

 半晌後,他鬆口道:“好,我今日陪姐姐一醉方休。”

 “姐姐回宮後遇到難處,可以儘管告知我。”

 蘇白清與姐姐爭寵,是凌延不願看到的。

 但要是這一天真的來臨,凌延自當向著姐姐。

 *

 凌延的酒量,遠勝過自己的姐姐

 ,凌書鳶醉倒後,被婢女送回將軍府的臥房,他也從石凳上起身,手拿酒壺回去自己的臥房,推門而入。

 凌延的屋子擺滿兵法輿圖,刀槍劍戟,平日裡連一件女兒家的東西都見不著,不過如今,屋裡多出了數不清的女子畫像,掛滿牆壁。

 畫上的女子都沒有五官,因為那日在御花園見到仙子的所有人,對仙子的印象都模糊了,他們畫不出仙子的神韻,索性不畫。

 凡夫俗子,連銘記


仙子絕美的容顏,都沒有資格。

 因為記不清仙子的容貌衣飾,每張畫像上的仙子,衣裙都有所不同,唯一相同的是,畫上的仙子皆纖瘦柔弱,即使沒有五官,也透出楚楚可憐的氣質,凌延都將兵器架從畫像旁邊推遠,像是擔心會嚇到仙子。

 然後,滿身酒氣的凌延在一張畫像前席地而坐,仰視畫中的仙子:“我可有機會再見到你?”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畫像上的女子,卻在觸及到畫像前,縮回了指尖。

 他不敢褻瀆仙子,連碰一下畫像都不敢。

 凌延拎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回想起春風樓拍賣晏寧初夜的那個晚上,自己昏了頭,想要加入應久卿,一同褻玩蘇白清,他懊惱得給了自己一拳。

 蘇白清不受寵還好,如今蘇白清得寵,凌延心知,自己與應久卿那晚對他做的事,必會令陛下如鯁在喉,心懷芥蒂。

 而且,他鬼迷心竅犯下那等事,怎配接近冰清玉潔的仙子?

 男子骯髒,五大三粗,本就會令仙子害怕,那日在御花園,仙子就是被無禮的男人嚇跑,要是仙子再知道,他出入青樓,做過不乾淨的事,必定會厭惡他。

 “傳言說晏公子是仙人轉世,我卻覺得相比仙子,他落於豔俗,透著妖氣,不像是仙。”凌延心中的苦痛,只能靠烈酒麻痺,他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仙子的畫像,不捨得眨眼,“但我又希望,晏公子真的是仙人轉世。”

 “那樣,晏公子便能幫我見到你。”

 話音落下,凌延生怕仙子誤會自己有歹意,忙解釋道:“別的我不奢求,只要能再見仙子一面就好。”

 畫中的仙子自然不會回答。

 醉酒的凌延痴迷道:“仙子沒有對我降下天譴,我便當仙子應了。”

 “仙子願意讓我再見你一面。”

 *

 寢殿裡的大床被層層帷幔遮蓋,景盛煜站於床前,雙臂抬起,讓人為他更衣。

 空氣中的腥羶味道尚未散盡,蘇姑娘這幾日在寢殿裡的哭叫,外人聽不見,但迎春殿的下人都能聽見,小福子跪在皇上面前,給龍袍的金帶掛上銜尾盤龍玉佩,然後偷摸著抬起頭,看了眼躺在床帳後的蘇姑娘,滿眼心疼。

 他面前這個暴君強佔了姑娘,如今周身透著慵懶饜足的氣息,卻讓他的姑娘生生脫了層皮,去掉半條命,小福子內心痛恨,卻只能在整理好龍袍後,低眉順眼道:“恭送皇上。”

 景盛煜七日沒有上朝,茲事體大,確實該盡


快回前朝,但他轉

 頭看向床榻,蘇白清瘦弱的身體掩在床帳後,只能看到一個輪廓,景盛煜停頓片刻,對小福子道:“你先下去。”

 這個暴君,又要怎樣虐待姑娘?

 小福子的牙都快要咬碎,但他一個低賤的奴才,連男人都不算,能做什麼?

 他悲涼地紅了眼睛,深深看了眼床上的蘇白清,躬身退下。

 景盛煜掀開床帳,看著呼吸微弱,滿身愛痕的蘇白清,伸手想去撫摸他佈滿傷疤的臉,蘇白清的睫毛在這時顫了顫,手臂無力抬起,抓住龍袍的衣袖:“陛下,不要殺迎春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