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最不值錢是情意

“你果然是長大了，不僅是樣貌，這性格和脾氣也越來越像你的父侯。遙想當年，你父侯隨朕南征北戰，平定了各方的戰亂，有好幾次若不是他鋌而走險孤身相救，朕如今恐怕也不能坐在這裡了。”

雲九霄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卻未曾想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跟自己突然說起陳年往事。

而且這陳年往事，還是跟自己記憶中最為寬厚偉岸的父侯有關的，這讓雲九霄險些有些裝不下去。

幸好他收緊袖中的拳頭，緊握的指節傳來陣陣痠痛，才能儘量保持鎮定。

“這些我倒是從未聽父侯講過，畢竟當年來牡丹城的時候，臣年紀還小。想來即便父侯講過，我恐怕也都不記得了。”

雲九霄的這個回答，跟魏帝猜測的出入不大，但正因為雲九霄表現得天衣無縫，反而是引得皇帝多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他居然什麼都沒有跟你說過？朕還記得當年結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那一張嘴了的，任何人都別想讓他吃了虧，連朕都總是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但如今想想那些可都是金玉良言啊，如今朕身邊的人，還有誰像他一樣敢對朕直話直說？”

來牡丹城這十二年，雲九霄鮮少聽到皇帝提起永安侯。

僅有的幾次的記憶裡，對方也只是淡然帶過，更不會像今日這般說了這麼多誇讚永安侯的話。

這讓雲九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但除了不安之外，雲九霄內心深處自然也有一絲怨恨的，只是他不曾表露出來。

如今此情此景之下，也絕不能表露出來罷了。

本該繼續扮演好自己散漫無知的角色，多追問幾句的，可雲九霄卻是開不了口，只神情淡淡地聽著皇帝自顧自地追憶往事。

“可能是人老了，有些時候想得就要多些。偶爾午夜夢迴，朕總能想到當年的時光，那時候真是鮮衣怒馬少年時，如今回憶起卻恍如隔世。這樣說來我與你父侯都已經快二十年未見了，也不知他如今身體怎麼樣？是不是也如朕這般，老了便渾渾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