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佳人 作品

019(“你儘管來,我知道是怎麼...)

    喝完酒,該結髮了,全福人在新郎新娘頭上分別剪下一縷,再交給新娘子。

    雲珠出嫁前練習過,纖細白皙的手指靈巧翻動,就打好了一個結。這期間她發現,曹勳的髮絲又黑又粗,一根能抵上她的兩根。雲珠還是更喜歡自己的頭髮,不過從男人的角度講,可能曹勳這樣的更好一點?

    兩縷頭髮繞到一起時,雲珠總算有了一點嫁人的真實感,從此以後,她就要跟曹勳綁在一起。.

    成親這日,其實做新郎的比新娘子要忙。

    走完新房禮後,雲珠多少都能休息了,曹勳還要去賓客堆裡吃席。

    宮裡的大皇子、二皇子、太子、宜安公主都來了。

    “恭喜舅舅新婚!”

    年長的大皇子端起酒碗,帶領弟弟們朝曹勳敬酒。

    曹勳笑著點頭,看向太子三人。

    九歲的宜安公主俏皮道:“舅舅放心,我跟二哥、太子哥哥喝的是茶。”

    曹勳這才舉起自己的酒碗。

    他身形挺拔,飲酒時自有一種風流氣概,大大小小的三位皇子都看得目不轉睛。

    曹勳陪完他們這桌,又去招待其他賓客。

    觥籌交錯,他也數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碗。

    天色暗了下來,在賓客們的賀喜聲中,曹勳喝完最後一碗酒,拱手告辭。

    他先回了前院自己的房間。

    曹勳並不喜飲酒,只是該應酬的時候,他也從來不拒。

    喝得太多,頭昏腹脹,曹勳在淨房待了一陣,沐浴更衣後換件紅底的錦袍,又喝了一盞醒酒湯,總算恢復了幾分精神。

    然後,他去了後院。

    雲珠都有些困了,畢竟是嫁人,昨晚她睡得比較遲,今早又是天不亮就被人叫醒了,中午也沒有功夫歇晌。

    不能弄亂髮髻,雲珠叫連翹坐到床上,她趴在連翹肩頭打盹兒。

    淺睡要變成熟睡時,石榴緊張兮兮地跑進來報信兒:“國舅爺來了!”

    雲珠猛地驚醒。

    連翹扶住主子的肩膀,仔仔細細打量一遍,見主子除了目光睏倦慵懶並不需要淨面,鬆了口氣。

    “姑娘快出去迎迎吧?”

    “不去。”

    雲珠是真的覺得沒必要,都做夫妻了,為什麼要那麼客氣,又不是婚前沒見過面的陌生男女。

    她知道曹勳的道貌岸然,曹勳也早就知道她不是恪守禮節的溫婉貴女。

    不等連翹、石榴再勸,曹勳挑起內室的簾子,進來了,神情動作之自然,同樣沒有年輕新郎的侷促或興奮。

    雲珠與他對視一眼,隨口抱怨道:“怎麼來得這麼遲?”

    曹勳看眼窗外,笑著解釋道:“賓客太多,困了?”

    雲珠點頭。

    曹勳便叫丫鬟們退下。

    屋裡有專門的置衣架,曹勳走到置衣架前,背對著拔步床開始寬衣解帶。

    雲珠見他這般從容,她便也倒在床上,擺好入睡的姿勢。

    當曹勳身上只剩一套紅綢中衣,他轉了過來。

    雲珠朝外側躺,視線在他修長的身軀上過了一遍,好奇道:“你今早幾時起來的?”

    曹勳看著橫陳在床上的小新娘,邊走邊道:“差不多寅時。”

    就那麼點路,轉眼間他就站在了床前。

    身高的差距,新婚男女的身份,壓迫感瞬間將雲珠籠罩,取代了讓她不受控制放鬆的睏意。

    她不再抬眸看他。

    曹勳坐在床中間的位置,頭朝著她的方向,笑道:“看你這樣,似乎一點都不怕。”

    雲珠逞強:“有什麼好怕的?女子嫁人,不都如此。”

    曹勳低聲道:“確實。”

    他說完這兩個字後,便沒有再發出聲音了,雲珠不用猜,也知道男人在看她。

    原本很舒服的睡姿,因為他的注視而變得彆扭起來,想動一動,又彷彿輸了陣勢。

    雲珠乾脆閉上眼睛,隨他做什麼都行,不做的話,那就睡覺,反正雲珠不會主動,一來沒做過這些真的不會,二來是不想,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去主動抱一個男人,是曹勳覬覦她的美色,她可沒惦記他的身體。

    曹勳看了她一會兒,放下帳子,繞到裡面躺下。

    雲珠成了背對著他的姿勢,她睜開眼睛,紅燭的燭光讓這間新房看起來跟黃昏時一樣,視野半清晰半朦朧。

    一片安靜中,她能聽見曹勳平和的呼吸。

    困惑讓她主動開了口:“你,你就打算這樣睡了?”

    曹勳仰面躺著,對著帳頂道:“想到你才十八,一時難以下手。”

    雲珠嗤笑:“你真介意這個,就不會娶我。”

    曹勳看眼旁邊的姑娘,道:“我是怕你還沒做好準備。”

    高興嫁他,未必代表跟他圓房的時候她也會毫無牴觸。

    雲珠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哼了一聲:“你儘管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曹勳笑笑,翻身,從後面將她抱住,在她耳側道:“不高興了,隨時都可以叫我停下。”

    雲珠滿腔的豪情,在他剛圈住自己的時候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那是一具寬闊健碩的身體,自打她記事起,連父親哥哥都沒有這麼親密地抱過她。

    可這門婚事是認真的,這種事也是無法避免,就算她嫁給曹紹或是其他人,該經歷都要經歷。

    雲珠說服自己放鬆下來,她甚至試探著去摸了摸曹勳的肩膀。

    曹勳看她一眼,一直在她耳畔徘徊的唇壓在了她的唇上。

    雲珠下意識地張開嘴。

    曹勳就變成了一團火。

    在雲珠被這團火燒得迷迷糊糊時,曹勳忽然停下,雲珠睜開眼睛,看見他伸出右手在他那邊的枕頭下摸索片刻,拿出一支雞蛋大小的細頸瓷瓶。

    雲珠聲音不穩:“這是什麼?”

    曹勳眸色深沉:“油。”

    他打開瓷瓶,淡淡的香氣飄出來,有點像香油,又不太一樣。

    雲珠還想問問他拿油做什麼,瞧見曹勳接下來的動作,她立即閉緊了嘴。

    不愧是三十歲的老男人,臉皮夠厚,毫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