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小月亮 作品

第三百六十一章 葡萄

    他們認為女人就應該、也就只能夠是依附著他們生存的菟絲花,離開了他們就生存不下去——可是通過女人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與價值,難道這本身就不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麼?

    如果有人膽敢打破這個規則,想要從男人的附屬品這個身份之中走出來,將視野放到更加長遠開闊的天地之中去,這便要被打成大逆不道之舉,被認為是牝雞司晨,迎來的只有反抗和痛擊,還有數不清的冷眼、嘲諷與蔑視。

    每一任女帝都會受到這樣的阻攔,也能夠感覺到自己身為女性在擔任帝王的時候要受到多少的冷眼和抵抗,故而一直都在前後奔走,想要用一己之力,改變這個社會對女性的看法。

    只可惜這樣的念頭,這樣的綱常倫理已經存在了數千年之久,不僅僅是男人們將此奉為經典,連極大多數的女性也同樣這樣想,將自己作為附屬品,視為菟絲花,如若有人想要替她撕開身上的枷鎖,她反倒比男人們還激動,恨不得將人給撕了。

    就比如晏昭昭在族學之中的那個“宿敵”白芙蕖——她原本是個天賦極佳的孩子,倘若她將心思放在正道之中,未必就不能夠成為和郭西慈一般的巾幗英雄。

    可她的心思只有如何玩弄感情,如何踩著男子,依靠著男子的感情上位,用這些拙劣又短淺的手段來達到她心中的願景——她的願景是什麼呢?僅僅就是成為一個足夠優秀的男子的妾室便可嗎?

    這樣的願景,晏昭昭嗤之以鼻。

    當然,也許那些平頭百姓知道了她的念頭,會說她和女帝這樣的想法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女帝是先帝膝下的唯二的子嗣,立嫡立長,她才有了這個儲君之位;而晏昭昭不過就是大長公主膝下唯一的女兒,倘若大長公主有子,她就沒有今日的恩寵與地位。

    聽聽這話,多酸,多臭!

    不僅僅是那些自詡高貴的男人們這樣譏諷,那些女人們也跟著一起笑,一起指指點點。

    這些人究竟有沒有看到過女帝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儲君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有沒有看到過晏昭昭在元家族之中頭懸梁錐刺股的場面,有沒有見過諸如郭西慈一類的巾幗好女,天未亮的時候便起,星空漫天的時候,她仍舊未歸——萬籟俱寂,四下只有蟲鳴的時候,他們嘗過晏昭昭與郭西慈的寢房之中一盞油燈到天明的滋味麼?

    元家族學之中有多少男學生那個時候還在呼呼大睡?

    可這樣的念頭,又並非是所有的男性皆是如此。

    越是優秀,便越能夠看到對方的優秀,而越是落後,便越是酸腐,張著口滿嘴“之乎者也”,那也不過是吃不到葡萄,非說葡萄酸罷了。